凰抿唇笑着,但笑不语。
其他贵女们不由笑出了声,戏谑地调侃了彭仲慎几句,全然没注意到常宁与楚千凰之间的暗潮汹涌。
随着下方一声响亮的锣声响起,比试开始了。
众人的注意力也就集中到了擂台上。
高高的擂台上,彭仲慎与另一个十四五岁的玄衣少年彼此含笑对视着。
两人相隔约莫两丈左右,一个执剑,一个拿长枪。
两人的身上都释放出一种压迫感,英姿飒爽,锋芒毕露。
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目光对视之间无声地弥漫开来。
“请指教!”彭仲慎随口道了一声。
话音未落,长剑已经从剑鞘中拔出,他轻喝着跨步上前,手中的长剑划破空气,顺势朝玄衣少年劈了下去。
那银色的长剑在灿日的光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衣袍也随之猎猎飞舞,颇有种剑走游龙、婉若惊鸿的气势。
“铮!”
玄衣少年毫不迟疑地将长枪一横,架住了彭仲慎如电闪雷鸣般的一剑,对撞之间,火花四射,杀气腾腾,令得四周空气一冷。
那些看客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皆是屏息,聚精会神地看着。
紧接着,彭仲慎又连着挥出数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剑光霍霍,只看那银色的剑光快得几乎化成一片片虚影……
那玄衣少年从容应对,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威,清脆的刀枪撞击声连绵不绝,愈演愈烈……
楚千尘看得专注,全然没注意到一个着铁锈色褙子的老嬷嬷朝她走来,停在了她身旁。
还是对方出声唤了一声“楚二姑娘”,楚千尘这才把目光从擂台上收回,朝她看了过去。
坐在周围一些贵女们也看到了这老嬷嬷,有人认出了她,交头接耳地私议着。
犹如一粒石子坠入湖中,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老嬷嬷望来。
老嬷嬷礼数周到地对着楚千尘福了福身,笑道:“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请楚二姑娘过去寿宁宫说话。”
“敢问嬷嬷怎么称呼?”楚千尘眸光一闪,唇角弯起一抹浅笑。
当今的太后是宸王顾玦的亲娘。
太后是殷氏女,乃先帝的继后,今上的继母。先帝驾崩后,她这皇后理所当然地被奉为了太后。
对于皇帝来说,殷太后的存在也是必须的,是皇帝用来辖制宸王的筹码。
楚千尘知道王爷这次之所以会奉诏离开北地回京,也是因为殷太后,虽然王爷明知道他回了京城,势必会受制于皇帝,但还是不得不回来。
前世,楚千尘还从不曾见过殷太后。
那老嬷嬷客客气气地答道:“奴婢姓何。”
“劳烦何嬷嬷带路。”
楚千尘起了身,含笑道。对于这位何嬷嬷,前世她也是只闻其名,知道她是殷太后的亲信。
楚千凰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在何嬷嬷的指引下,她们往皇宫西侧走去。
往寿宁宫的一路上,何嬷嬷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楚千尘。
这些年,太后也为了宸王的婚事操碎了心,本来已经挑了几个合适的名门贵女,只等着有机会让宸王见上一见,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下旨给宸王指婚,指的还是个庶女。
何嬷嬷心里唏嘘,太后也曾命她打听过这位楚二姑娘的事,打听到的消息让太后既有些失望,又觉得理所当然。
皇帝都给随便宸王挑了个庶女当王妃了,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中,何嬷嬷领着楚千尘来到了寿宁宫。
比起金碧辉煌的凤鸾宫,寿宁宫显得素雅很多,那些宫人全都低眉顺眼,周围寂静异常。
走上汉白玉石阶,跨过高高的门槛,再穿过正殿以及一处侧殿就来到了殷太后的寝宫。
“楚二姑娘,这边请。”何嬷嬷把楚千尘引了进去。
寝宫内,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混着龙涎香的香味,异香扑鼻。
楚千尘的鼻尖动了动,习惯地分析起这气味中包含着那些药草。
“参见太后娘娘。”楚千尘走到靠墙的拔步床上,恭恭敬敬地给屈膝给殷太后行了礼。
床榻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美貌妇人,背后垫着厚厚的迎枕,妇人一头青丝已见银丝夹杂其中,头发整整齐齐地梳了一个圆髻,斜插着一对羊脂白玉扁方。
她的皮肤白皙,略显几分蜡黄的脸上透着明显的病容以及几分老态,身形十分消瘦,从她秀丽的五官中隐约能看到顾玦的影子。
楚千尘也知道殷太后长年缠绵病榻,她今天进宫赴万寿宴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能有机会见到太后。
任谁都知道皇帝捏着殷太后是想掣肘顾玦,偏偏由皇帝“奉养”太后是天经地义的,任谁都挑不出错处,顾玦是不可能把太后接出宫的。
而且,顾玦是成年的王爷,平日里不便入后宫,所以,与殷太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上一世,殷太后仙逝后,王爷因此悲痛过度,伤病更重了几分。
楚千尘在打量殷太后,殷太后也同样在打量着楚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