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感觉自己最近龙马精神,舞剑半天也不觉疲惫。”皇帝越说越高兴,请了玄净道长坐下,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道长,这九重丹一日服一颗尚有此奇效,不知可否每日再多服一颗?”
顾南谨握了握拳,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知道皇帝听不进去,只能把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
玄净撩袍在窗边的一把紫檀木圈椅上坐下了,摇了摇头,正色劝道:“皇上,欲速则不达,万事须得循序渐进。”
皇帝仔细一想,觉得也是。长生不老哪有这么简单,岂可一蹴而就!
皇帝颔首道:“道长说得是,是朕太着急了。”
“不过,道长,朕这里的九重丹只剩下不到十颗了……”
说话间,小内侍动作利落地把地上的茶水、碎瓷片与文房四宝等都收拾得一干二净,又有宫女轻手轻脚地给皇帝和玄净都上了茶。
玄净又道:“皇上放心,贫道已经为皇上又炼制了三炉九重丹,再过三天,就可以出炉了,三炉中必有一炉可炼成。”
皇帝笑了,神采焕发,“那就好!”
见皇帝展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包括顾南谨。
少顷,有一个青衣小内侍悄悄地进屋,又悄悄地给倪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倪公公就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倪公公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本折子。
他走到近前,把折子呈在御案上,禀道:“皇上,南阳那边刚刚以五百里加急送来一道折子。”
皇帝一听南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弑父潜逃的南阳王世子秦曜,估计这道折子是为了缉拿秦曜的事。
玄净识趣得很,立刻道:“既然皇上有政务,那贫道就告辞了,三天后,贫道再携九重丹进宫献给皇上。”
皇帝连声好,令倪公公亲自送玄净出去。
御书房内,只剩下了皇帝父子两人。
“太子,”皇帝一边打开御案上的折子,一边对太子顾南谨道,“反正秦暄也是嫡子,干脆就由他来继承南阳王的爵……”
皇帝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看着折子上的内容,瞳孔微缩,难掩震惊之色。
这道折子上盖的是南阳王世子秦曜的世子印,落款处还有南阳一众诸将领签字画押,证明弑父之人是秦暄,并已当场将其斩首处决。
折子的最后,秦曜直截了当地奏请皇帝由他袭爵,继承南阳王爵位。
皇帝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这份奏折,瞳孔幽深,面色铁青。
南阳王世代镇守西北边境,手握十万重兵,为防其拥兵自重,历代南阳王世子都会留在京城,这一代的世子秦曜也不例外。
皇帝登基后,这些年更视南阳王为心腹大患,所以有意养废秦曜。
如他所愿,秦曜就是个纨绔子弟,一无是处。
皇帝对此颇为满意,也一直属意由秦曜继承南阳王爵位,直到今年五月秦曜弑父的传闻传来,顾玦竟然不惜为了秦曜奔走,甚至亲自上朝反驳他,压下那些个弹劾秦曜的折子。
至那时,皇帝才知道原来顾玦竟然与秦曜交好,而且他们之间的交情显然不是普通的泛泛之交。
当时皇帝就改变了主意,觉得秦曜是留不得了,他既然弑父,自当判死罪,罪无可恕。
不想,秦曜从南阳潜逃后,就下落不明。
皇帝也派了不少人帮助南阳王府搜寻秦曜的下落,可是一直没有进展。
直到今天,皇帝才再次得到关于秦曜的消息,局面却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弑父之人变成了秦暄!
“父皇,”顾南谨看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问道,“可是西北那边出了什么事?”
皇帝的眉峰隆起,额心皱出了一个“川”字,抬手做了个手势。
一个小内侍就把秦曜的那道折子呈给了顾南谨。
顾南谨一目十行地也看了那道折子,同样面露惊讶之色。
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西北与南阳王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剧变!
知父莫若子,顾南谨了解他的父皇对顾玦的心结,立刻就明白了父皇是为何发怒。
他合上了折子,斟酌着言辞劝皇帝道:“父皇,南阳王被害一案既然已经水落石出,秦暄伏法,由世子袭爵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秦曜是庶子,那么父皇为难其一二是师出有名,就是下旨将南阳王府降爵一等,也是合情合理。
但秦曜是名正言顺的南阳王世子,父皇要是在袭爵上为难秦曜,恐怕会让其他宗室勋贵寒心。毕竟父皇今天可以为难南阳王府,下次就可以为难其他府邸。
皇帝微微蹙眉,觉得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宅心仁厚,心思单纯。
“你身为太子,别总这么天真了!”皇帝冷声斥道,“你也不想想西北的位置。”
“西北与北地相连,顾玦和秦曜要好,要是秦曜拱手把西北全都给了顾玦,让两地连成一片,那可就是大齐的一大祸害了!”
顾南谨:“……”
顾南谨有些无力,暗叹:父皇对九皇叔的心结太深了。父皇的这种猜忌之心怕是会让为人臣者寒心。
顾南谨想了想,继续劝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