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当他直起腰时,却对上另一双黑白分明、毫无睡意的凤眼。
顾渊:“……”
顾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抬手把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对着顾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别吵了母亲与妹妹。
顾渊起了身,拉起顾玦的手走到了窗边,小声地说道:“爹,妹妹晚上总是哭闹,这些天,娘夜里都没睡好,让她好好多睡一会儿。”
顾玦抬手揉了揉顾渊的头。
他是枕边人,小婴儿夜里是怎么闹腾不休,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家的小公主是个娇气包,饿了哭,尿了哭,热了哭……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她就会哇哇大哭。
这才说着,榻上的女婴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哇哇大哭起来,小小的一个人,嗓门却是洪亮得很,几乎要掀翻屋顶了。
顾玦的反应极快,迅速地抱起了榻上的襁褓,襁褓里的小女婴哭得小脸红彤彤的,一副声嘶力竭的样子。
顾玦本想把她抱出去,但榻上的沈千尘已经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乳母也匆匆进来了,接收了襁褓。
等换好尿布、浑身焕然一新的小婴儿再度躺在榻上,已经是两盏茶后的事。
小女婴觉得身上舒服了,就乖乖巧巧的,那饱满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无瑕,漂亮得不得了。
她那双圆滚滚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清澈明净,一会儿看沈千尘,一会儿看顾玦,一会儿看顾渊,接着就呵呵地笑了,小嘴微张,露出粉色的牙龈以及一对浅浅的梨涡,软软糯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真是个小娇娇!”沈千尘忍不住地笑,伸手在小婴儿小巧的鼻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顾渊深以为然地直点头。
小女婴似乎知道母亲是在说她,发出了“依依呀呀”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就叫这个小名怎么样?”顾玦忽然提议道。
沈千尘怔了怔,又念了一遍:“娇娇?”
小女婴在襁褓里蹬了两下腿,“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千尘的指尖在小婴儿的鼻头上点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娇娇,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以后你的乳名就叫娇娇了!”
沈千尘觉得这个乳名不错,“娇娇”既指美人,又有娇滴滴的意思,小姑娘家能“娇滴滴”的,那是一种福气。
她与他的长女,大齐的大公主,自然有娇气的资格!
顾渊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道:“娘,你放心,我给你作证!”
他心里忍俊不禁地笑:这下,全大齐都要知道妹妹是个娇气包了!
“我打算等娇娇双满月的时候,再办满月席,届时乌诃迦楼也会来。”顾玦动作娴熟地抱起了襁褓中的娇娇,他是第二次当爹了,抱婴儿的动作非常娴熟,轻轻地掂了掂婴儿。
娇娇更乐了,又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似是自得其乐,又似在附和她爹的话。
小婴儿的日子十分简单,每天都是睡了吃,吃了睡,醒着的时间很少,长得也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相比之下,身为太子的顾渊每天的日子非常忙碌,也非常充实。
每天一早,顾渊会先和双亲一起用早膳,早膳后,顾玦去上早朝,顾渊就去上书房听太傅们给他上课。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顾渊就来乾清宫与母后一起用午膳,午休后,继续去上课。
待下午的课程后,他会与沈千尘一起去寿宁宫给殷太后请安。
父皇闲暇时,会加入他们;就是政务繁忙,父皇也会来寿宁宫接他们回去,比如今天。
沈千尘因为怀孕后期身子重以及后来坐月子,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过寿宁宫了,这段日子,都是殷太后去乾清宫看沈千尘母女。
今天是沈千尘第一次抱着娇娇去了寿宁宫,殷太后乐坏了,抱着襁褓就不肯撒手了。
对于小孙女,殷太后真是稀罕得不得了,百看不厌,一会儿摸摸她的头,一会儿亲亲她的小脸,一会儿又给她擦擦口水。
“我们家娇娇真是漂亮,越来越像阿玦小时候了!”
“这个乳名也取得好,越念越好听。”
“还是阿玦会取名字!”
“小渊,你的名字也是你父皇取的。”
殷太后笑得眉眼都弯了。
顾渊微微地笑着,下巴不自觉地微抬,带着几分傲娇。他终究是个小孩子,平日里性子不算跳脱,但偶尔还是会露出一丝孩子气。
沈千尘也在笑,眉目柔和。顾渊的名字取自“行仁蹈义,岳峙渊渟”,是顾玦对这孩子最美好的寄望。
殷太后对着严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严嬷嬷就捧来了一个精致的雕花匣子,匣子里放着一对金灿灿的镶百宝龙凤长命锁。
殷太后笑道:“这对长命锁正好娇娇一个,小渊一个。”
自娇娇出生后,殷太后简直沉迷于送礼,从小婴儿的襁褓、虎头帽、小衣裳到金项圈、手镯、脚镯等等,五花八门地送了个遍。
顾渊接过了那个刻着龙的长命锁,看了看后,又把它还给了殷太后,笑吟吟地说道:“祖母,您送过我长命锁了,这个留着给以后的弟弟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