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送去五十斤之后,赚回三两银子。讀蕶蕶尐說網莲子本来以为这时节,买一斤炒货送一两蜜饯,这五十斤该用不少时候的,少说十多天就够了。谁料只过了五天,张掌柜就派了小厮,让尽快再送一些过去。
这下销量不再担心了,但是去何处购买草莓鲜果又成了问题。
因为草莓不容易存放,目前一般人家还没有大批量地种植,顶多种上一亩半亩的。莲子本打算这次做上个一百来斤,但是上次买过草莓的那家农户,已经提供不出如此多的草莓果。曹家湾子那边倒是多,只是莲子又不想去。
后来不知怎么的,那曹家湾子种草莓的人竟然找上了门,问他们还要不要草莓。
这不来的正好吗,当然要了,正好解决了眼前的困难。
如今莲子家做这些果脯拿去卖钱的事情,在刘家庄早已不是秘密。前段日子隔几天就赶着牛车,拉着一大筐一大筐的货进进出出的,哪里还能瞒得住。
村里人眼瞅着他们家赚了不少钱,也有不少人家想学着试上一试,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做的,试了几次也没成功,去问人家的话,人家肯定也不会说,因此便也就放弃了。
一直到六月草莓下市,莲子家断断续续地去镇上交了好几次货,每次都有一二百斤。
这段日子确实是把一家人累的够呛,但是后来将赚来的钱细细数了数,竟有十几两银子,加上原来家里余下的,买一头牛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趁着这伏天里,地少活儿也少,刘景仁喊上周通礼,去了镇上将牛买了,又自己在家忙活了几日,在西屋垒了一张新的土炕。
莲子开心极了,等到炕干好了,便和姐姐们搬到西屋睡去了。和爹娘睡在一起,有些时候总归是十分不方便的。
这才分家不到半年,家里从当初的啥都没有,变成如今这模样,各种家什用具都齐全,吃的东西也不缺乏,真是倍儿得舒心。虽然购置物品几乎花光了钱,家里没什么积蓄了,但是好在夏季各种果子也多,能做成果脯的种类也多,所以并不愁赚不到钱。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间,秋天就来临了。这几日莲子几乎日日去地里查看一番,看花生的长势。她们家就这二亩地,虽然如今可以靠做些果脯赚钱,但是一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二来莲子的所长也不在此,因此还是将大部分心思放在这地上。
花生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属于经济作物,靠它榨油、卖钱。两亩地实在太少,全种了花生就不能再种粮食。莲子决定,等到花生收了之后,一亩地种上小麦,一亩地撂荒。等到次年种上两茬花生,这样既能保证高产,又不至于浪费了地。
收花生虽然也麻烦,但是比起种花生来,要简单得多。只需要用锄头将土刨松了,再抓住花生秧拔起,甩一甩土,整齐地排在垄上,然后将掉下的花生果捡起来,放进篮子里,最后再把一排排的花生连带秧一起放到牛车上,带回家去。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一大家子共用一个晒粮食的场地,现在分了家,杨氏自然不愿意再到那边去。反正她家独门独院的,门前就有一大块空地,索性早早地就让刘景仁用轱辘压平了,如今正好把收来的花生放在上面。
只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二亩花生便已全部收完运回了家。如果地里不再放着花生,那就代表收完了,其他人是可以拿着锄头再来刨刨地,找找没捡净的花生。
杨氏怕到了明日,地里会被别人刨了去,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扛了锄头挎着个篮子就又下地了。莲子和栗子跟着她下了地,谷子和豆子则和刘景仁一起,在场上摔花生,将果子从秧上摔下来。
杨氏带着两个孩子刨完地回到家的时候,收回的花生也摔了有一大半。她喊住了忙碌的丈夫和孩子,让她们去休息,自己则进了灶间做饭。
次日一早,趁着凉快,一家人又起来干活,将剩下的花生摔完了,秧子摊到场的一边晒着,又等到有风的时候扬了摔下来的果子,放到场的另一边晒着。
谷子和豆子拿着扫把在扫场,栗子则赤着脚,在场地上跳来跳去。
莲子最喜欢这个时候,尤其早上,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脱了鞋子在场上跑来跑去。脚踩着丝丝凉凉,软软绵绵的土地,那种滋味,别提有多舒服。三三两两的叫上几个小伙伴,或是玩捉迷藏或是玩其他游戏。这种久违的感觉,莲子真的难以想象自己还能再体验一次,再经历一次童年。
正和栗子偷偷地采了别人家地里的几根地瓜秧,掐断了茎叶要做项链和耳坠,莲子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见竟是苏可言。
他身上穿着天青色的交领单衫,发上垂着代表着学子的同色飘带,脚上是白色小靴,与这周围乱糟糟的环境,和她们家人身上,因为摔花生而沾上一层厚厚尘土的人格格不入。
他看似并未在意这些,微笑着向莲子走来。
这好几个月以来,莲子整日家不是忙着看着地里的花生就是做果脯,根本没多少时间,因此见苏可言的机会也少。今日见了,这才想起来,学堂里放了秋收假,看来他这次又没回去。
“快过来,这边凉快。”莲子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