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露头角以来,向苍就已经逐渐关注起了这个人不可貌相的小姑娘。和她柔弱而单纯的外表不同,她的剑意成熟而大气,剑招精妙而细致,光是看她的战斗,都像是一种享受。
那一刻向苍的感觉至今都记得,他满手都是汗,满心想的只有一件事——他要和这个时落雪打一场。
可惜,他们一直到了半决赛才碰上。
时落雪的前两场比赛,向苍反复地观看、琢磨和研究,他最开始也打算和岩矽一样,准备先下手为强,以攻为守,先行抢占机会。
但在一遍又一遍地观看录像中,他意识到这太难了。
时落雪的每一步看起来都是随性而为之,但她的每一步都留有后手。无论是起了逗弄指导之心的轻松一剑,还是饱含怒意的快意一剑,都是完美的。
完美到,可进,可退。毫无破绽,亦无空隙。
最终,向苍不得不放弃这条路,转而思考起如何破解时落雪的进攻。她在两场半决赛中用出的一招剑法,起剑时无声无息,落剑时毫无察觉,可却步步杀机,一剑毙命。
他在漫长的几天几夜中,似乎找到了一丝破解之机,而今天他站在这里,当他真的找准了对方的攻击打回去时,向苍却并没有喜悦。
而是……紧张。
就像是在满天的暴风雪中找到那片指定的雪花,整个过程都令人紧张而焦灼,甚至充满了豪赌般的不确定。
刚刚他的反击,只有三分的肯定,另外的七分,都是运气罢了。
这一次他成功了,可下一次呢?
向苍深吸一口气,丝毫不敢放松地迎接着时落雪下一波的猛烈进攻。
暴风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满室的剑气似乎真的在室内刮起来狂风骤雨,时落雪丝毫不停,身形飘逸如鬼魅,在这肆意的剑光之中,朝着向苍瞬间打出了十三剑。
这十三剑,每一剑都和之前那剑一样,隐没在安宁的外表之下,让人无从察觉。
向苍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调动了自己全部的感官,感受着那微妙的杀气。前五剑,他或许是延续了之前的好运气,竟也一一接下了。
可第六剑,他完全没能感觉到,只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当即以手背挡住要害,硬生生接下来。第七剑第八剑,也随即如同无情的铁马,鞭笞在他的双手之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时落雪的进攻停歇从半空中缓缓落下之时,这十三剑也刚刚结束收势,但向苍的手背上已然是布满了血迹。
现场顿时响起了不小的惊呼声。
从观众和解说的角度来看,他们无法看清时落雪下高速下的动作,自然也看不清向苍是如何防守以及受伤的。
他们只能看到,一阵猛烈的几乎甚至只能看到残影的剑雨之后,向苍就流血了……
解说有些紧张地说道:“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充满悬念的比赛,可是现在向苍老师的手已经受伤了……虽然不是像之前侯茂那样的伤口,但是他会选择及时认输去就医吗?”
另一位解说说道:“其实我觉得可以先放弃这一场嘛,毕竟不计算成绩。”
“是的,”开始的那位解说无声地叹口气,“只能说,这场比赛似乎又是时落雪拥有了主动权,我们可以看到,比赛甚至还没开始十分钟……”
赛场上,向苍虽然双手都是雪,但目光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在那令人恐怖的进攻之后,他虽然没能完全防守下来所有的剑,但却隐隐地好像摸到了什么。
就像是一块无形无色的边缘,他用尽全力伸出手去,竟然触及到了那边缘的一点痕迹。
他看向了时落雪,露出了一个微笑,问道:“你这一剑叫什么?”
时落雪抬手,“隐天入雪剑。”
“好名字。”向苍赞叹道,他又问道:“你的剑练了多久?”
时落雪毫不犹豫地回答:“自三岁起,从未停过。”
这当然是她在从前那个世界的时间计算,但时落雪还是这么说了。向苍却并不起疑,反而看她年轻,更是感慨她天赋过人,有上天垂怜。
“我输啦,”向苍稳稳地站直身体,并没有任何不愉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不过几天之后,我们还有一场比赛,到时再来过。”
虽然只是和时落雪有短短的十分钟的战斗,但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参悟到了什么。而这东西,或许能让他在下次的比赛中,坚持得再久一点……
“下次,会更精彩的。”
*
这一场比赛的胜利,虽然并没有影响到什么结果,但对于时落雪的支持者来说,却无异于是一剂强心针。
能够打败向苍,无疑表明时落雪的实力已经可以和这些资历老且成熟的武斗家一较高下了。
并且毫无疑问,这也意味着时落雪在未来夺冠的胜率大大地增加了,甚至很多人都认为今年的冠军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除此之外,大家发现时落雪还未曾输过一场比赛。
她成名之后,便有有心人翻出时落雪之前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