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带着这些东西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窦雪梅将目光从窗外转移到门口:“谁啊?”
“雪梅,是我。”安心的声音。
窦雪梅走过去,把门打开。安心正站在门口,望着她。
看到窦雪梅的那一刹那,安心不得不说,她有些心痛,又有些心酸。一个人倒下了,不是他的身体倒下了,而是他的精神支柱没了。精神支柱没了,纵使他的身体素质再好,他都已经是半个残疾人了。
现在,窦雪梅就是这种状态。
“上面给批了吗?”窦雪梅看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安心直接了当地回答,走到窦雪梅的窗前,从窗前望着远处的训练场,看着整齐一致的迷彩服队伍在接受训话,“不会给你批的,窦雪梅,你死了这条心吧。”
窦雪梅一愣,走过去,和安心并肩站在窗前:“我已经不行了。我大哥都帮我张罗好了,这些年我往家寄过去的钱除了给爸妈看病之外,还剩下一点儿,打算在老家开个小饭馆,守着我爸妈。我已经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了。”
安心望着远处那些新兵,沉默着,问:“窦雪梅,你舍得么?你舍得离开这里么?”
窦雪梅毫不犹豫地说道:“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该走了就得走。高连长走了,老战友也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安心忽然就恼火起来。她转身,大步走到窦雪梅的床头,将窦雪梅那把锃亮的枪拿起来:“你别欺骗你自己了窦雪梅!你都要走了,这把破枪你还每天擦这么锃亮的干什么呀?这被子你每天四方块叠这么整齐干什么呀?还有你那军装,洗得干干净净的放你那柜子里,走的时候打算带走是吧?都要走了还带这玩意儿干嘛呀?这破枪你就该给扔了,这军装也别留着,都该给扔了!”
安心说着,把窦雪梅的枪扔到地上,又冲到窦雪梅的柜子前,把她那两套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给扔了。
窦雪梅急了,比丢了命还急,立刻跑到地上把那把枪捡起来,疼爱地抱在怀里,用袖子一个劲儿地擦拭,把军装又捡起来,气急败坏地冲安心吼道:“安心!谁允许你动我的枪了?你给我摔坏了怎么办?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我的命根子!风里来雨里去,陪了我快二十年了!这是我的老朋友你懂不懂?!”
说完这句话,窦雪梅抱着枪,站在那里,忽然愣住了。枪是她的老朋友,是她的命根子,这话是她自己说出口的,她怎么会舍得呢!
还有,那军装,自打她动了离开的心思后,就没有再穿过,她把象征着军人荣誉和使命感的军装,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子里。
不是因为她不想再穿军装,而是因为,她内心觉得,一个动了这样儿心思的兵,就不配再穿上这身铮铮铁骨的衣服。
谁摔了她的宝贝她跟谁急,她舍不得,其实她内心根本就是热爱这片土地的!
安心眼眶红了,她看着窦雪梅,微笑着,走过去,直视着她的眼睛:“雪梅,咱们都回不去了。咱们把最美好的青春都奉献到这里了,双脚早已在这里扎根了,离不开了。放下这把枪,脱下这套军装,你真得舍得吗?”
窦雪梅说不出来,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情很沉重,双腿也像是灌了铅般的沉重。
安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人的问题,组织上已经决定了,把你的父母和你大哥都从老家接过来,生活上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向组织上反应,上面都会帮你解决。至于离开与否,你自己好好再想一下吧。”
安心说完,用力地拍了拍窦雪梅的肩,转身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后,窦雪梅无力地倒在床上,蒙头痛哭起来。
训练场上,七个女兵个个儿神情专注,趴在草地上,瞄准了视野里的目标。
安心站在远处,军帽下的一张小脸上,表情严肃。从军帽上打下来的阴影遮住了半张小脸,那张紧抿的唇透着坚毅和严厉。
细密的汗珠从柔软的长发里渗出,淌落在白皙的脸颊上。
安心小嘴儿咬着军哨,响亮地吹了一声:“五百米固定靶!”
然后将手有力地一挥,只听到“砰砰”几声枪响,七发子弹从七个枪管里射出,准确无误地打在靶子上,都在九环以内。
不远处的两个士兵忙着把成绩记录下来。另外四五个士兵赶忙上去把靶子移开。
“八百米固定靶!”安心在更远的地方,大声喊道。
七个女兵有条不紊地调整视野,瞄准。待安心一做手势之后,开始射击。
全部成绩都在八环之内,负责记录的两个士兵又忙把成绩记录下来。
“一千二百米固定靶!”安心在更远的距离做手势。
七个女兵,神情专注,有条不紊地更换长枪,再度瞄准,射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