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完毕,用了碗南瓜粥,瞬间胃里都暖和起来。
元宝正张罗着婢女们挂上挡风的门帘,院中的银杏树已经全部褪染成金色,风一吹,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最后落在地面,煞是好看。
不知不觉已经到落叶的季节了啊。
“夫人,这绿锦团狮云纹的新门帘,是我在库房里翻出来的,挂内阁吧,原先的那套我拿去侧房用。”
余尧点了点头道:“一会通知袁管家,将府上该布置的都着手置办上,派些人手将库房里入冬的用品都清点出来,今年天冷的早,提前给府中下人们赶制冬衣吧,下个月底前能给大家都发上。”
“哎!我这就去。”
元宝领命退下,前去通知袁伯,转身前余尧叫住了她到:“元宝,以后这些事你也要自己学会打理,跟着袁伯好好学学,你现在可是我手下一等大丫头,很多府中的事也要经由你手,你要多帮衬着我管理好国公府。”
元宝的忠心,余尧是丝毫不用质疑,关键就是她的性子需要多磨炼磨炼。要是个能讨好余尧的活,元宝能花出十二分心思来做,遇上其他事就十分的敷衍没有耐心。
经过这些个月的教导,元宝已经能管控住自己的嘴了,不会再随意打骂婢女,连院子里下人们相处起来都融洽几分。
“嗯!夫人,放心吧,元宝不会让你失望的。”
得到大夫人的信任,元宝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听夫人这意思是要提拔自己做日后的大管家啊!虽然她心里想着的只是伺候夫人一人,不过最近夫人的改变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既然大夫人想要做好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元宝怎么能不更努力的提升自己,她一直都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啊!
午膳之前,檀越阁的掌柜将剩下的三具人体模型送了过来,余尧让账房支了银子将货款付清。木箱刚抬进院子,天空就飘起雨点,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都抬偏房里去吧,”
余尧站在屋檐下,指尖接住一滴滑落的雨水,带着几分沁人心脾的清凉。这一下雨,就不方便外出了,古代娱乐设施又少,一般这种时候就适合弹个琴听首曲,舞文弄墨对于她们这些后宅妇人来说,其实很多时候就是为了消遣打发时间,不然能干些啥。
元宝撑着伞,引传饭的婢女们进了屋,将饭菜都摆上桌子,外面雨势渐大,没有停的意思,为了方便就在自己院子里用膳了,傅琛也不方便出园子。
书阁之内,少年凭窗看向院外,视线在雨水冲刷下的箭靶上停留了片刻,又收回目光,落在木榻矮几的棋盘上。为了避免风雨稍进来,亦青将窗户掩好。
“少爷,香儿来问,午膳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传膳?”
“走吧。”
这场秋雨洋洋洒洒飘了两个时辰,余尧下午的时间都用来收拾偏房,将人形模具都组装完毕,这次木箱子里还装有四个背部支架,让人体模型立起来更加稳固。
先前就有计划,刚好乘着这个下午将偏房改造了一番,以后就当做自己专门的工作室。也好腾空自己的书案,这些天一直在自己房内折腾,乱七八糟的攒了一大堆布条。
现在的偏房,一进入便是四个站姿妖娆的楠木人体模具,一张长案上放满了布帛丝线,橱柜里归置了各种各样的布料,还有一个个木架上挂着的是样品内衣。
终于将自己的书案恢复原样,文房四宝得以归位,余尧靠在榻上喝了一口茶水,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好累。
光是组装摆弄那四个模具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翻来覆去的倒腾箱子,归纳布料,现在终是收拾利索,看着自己新的工作室,余尧很满意!
元宝推开偏房的窗户,风停了,外面的雨声也轻细的仿佛没有。
“夫人,雨要停了!”
靠了也有好一会,余尧起身伸了伸懒腰,移步至窗前,深呼吸了一口略带湿润的清醒空气,疲劳也随之散去。其实大部分重活都是婢女来干,她也就是个总指挥,能累到哪去。
目光移到原先放在偏房的琴盒上,因为寝室的书案隔间被她堆满了布料,琴没地方搁就放到偏房里来了,此时静静的躺在榻上的矮几上。
再看窗外,雨线说停就停,院子里干净的就像一幅古风古韵的画卷。亭台楼阁,雕栏画廊,不管看多少次,都如做梦。
“元宝,叫个人来将琴案抬出去。”
古人抚琴时需焚香沐浴,心宁静意致远,是件极高雅的事。余尧倒是没有这么多讲究,意兴起,随手便来。就如当初钱金莲决定学琴那般,只是因为一时心里崇慕,便学了,只是自己真的喜欢,才会更加随性洒脱。
指尖划过琴弦,清澈明净的琴声如潺潺流水,如雨后汇聚成溪流在山石上欢快流淌,时而轻缓如细水长流,时而高昂如遇断崖击石,溪流几经波折越流越远,冲下山川,汇入江河,起初单薄轻快如雨点般的音节,此时已汇聚成气势磅礴的乐章,气吞山河。一双玉手翻飞起舞,没有曲谱,完全任由自己在脑海里想象的画面中沉浮,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仿佛是被琴声感染,消停了片刻的雨线又淅淅沥沥的连了起来,在地面上汇聚成水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