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朝重文轻武,不似前朝门第之见根深蒂固。
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与其嫁给无所事事混日子的纨绔子弟,还不如在榜下择婿,尤其是那进士及第的学子,指不定日后便能封侯拜相。
是以每年春闱之后,开封府里要出嫁的小娘子海了去了,闵惟秀添妆都添得手软。
是以已经有了妻儿的韩山,高中之后停妻另娶,也不是没有的事。
闵惟秀想着,叹了口气,那韩李氏会不会悔教夫婿觅封侯呢?
不一会儿,路丙便领着那韩李氏又回来了,姜砚之笑了笑,接过了那画像,“你且先休息,放心,闵五家的事,便是我的事。待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韩李氏一听,又带着两个孩子要跪,被路丙扶了起来。
安喜赶忙引着她下去。
闵惟秀听得不自在,首先韩李氏的事并非她的事,其次她的事,也不是姜砚之的事!这厮嘴没遮拦,总是胡言乱语。
姜砚之眼珠子一转,“现在我们要去会那韩山,闵五可要同去?毕竟这是你家的事……”
擦!刚不是说我家的事,就是你的事么……
饶是闵惟秀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甩手给姜砚之,只得点了点头。
一旁的闵惟思不忍直视,都说四肢健壮的人,头脑就不灵光,看他妹妹!被姜砚之卖掉了,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
闵惟思翻了个白眼儿,“我要同去。”
到最后,一行三人出了门,往那李祭酒家中行去,今日乃是休沐日,李祭酒家中宅院颇大,因为老娘尚在人世,并未分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块儿。
韩山新娶的妻子,便是李家二房嫡出的小娘。
三人一登门,李家人便一头雾水的迎接了上来。
这简直是奇怪了,三大王怎么会登门?
还有闵家人,乃是武将之家,同他们这种文臣,向来是不对付的,今日怎么地就登门了?
李祭酒乃是一个白胡子的小老头儿,心中直犯嘀咕,早就听闻闵惟秀同太子亲近,莫不是我闺女要当太子妃了,她上门来打人的?
还是说,三大王来替太子相看嫂子的?他这么一想,又是一凛。
他胡思乱想着,张口问道:“三大王今日登门,不知……可是帮太子殿下……”
姜砚之一愣,这才想起,原来这李祭酒府上,便是太子妃娘家啊!
他想着,脸一红,糟了,该不是又要坑到亲哥哥了吧?上一回,他就气得差点吐血了。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他可是要做贤王,干正事的男人!
“不是,小王今日前来,是来会一会府上的新婿韩山的。长兄听闻未来太子妃贤良淑德,心中欢喜得很,哪里需要我前来。”
李祭酒眉开眼笑的,连茶水都撤了,换了更好一等的,“是是是,韩山快来见过三大王。”
闵惟秀咕噜噜的喝了一碗,那一旁的婢女抽搐着又给她倒了一杯。
闵惟秀哼了一声,又拿了一块糕点啃起来,换你刚刚打了一百零八式的,什么都没有吃,就跑过来了,能不又饿又渴吗?
李祭酒的话音刚落,就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他生得干干净净的,皮肤白皙,一双细长的眼睛,犹如狐狸一般,一瞧便是脑筋多的文弱书生。
“不知道三大王寻在下有何事?”
姜砚之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拿出那张画像,走到了韩山跟前,张了开来,对照着韩山看了又看,“闵五,你来看看,是不是不对劲啊!这长得不像啊,一个眼睛那么大,一个眼睛这么小……”
韩山低头一看,瞳孔猛的一缩,过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姜砚之看在眼中,勾了勾嘴角,将画像收了起来。
“你认识画中人?”
韩山笑了笑,“不认识。”
“你的眼睛,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肯定认识他,他也叫韩山,同样是大名府来的考生。你不用抵赖,本大王正在寻他,自会去你们今年一块儿应考的人询问。若是旁人都说你们相识,那你可就是撒谎了。”
李祭酒觉察出不对来了,将家中人都遣散开了去,屋子里只留下了闵惟秀三人,还有他同韩山。
韩山顿了顿,“听三大王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之前在悦来客栈遇见过几次,因为都是大名府人,又同姓名,便聊了几句。他这个人,性子有些闷,总是缩在屋子里看书,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他总是抱怨,说自己个是全村人的希望,若是考不上,如何有颜面回去见父老乡亲?我听着不是味儿,怕他低落的情绪影响到自己个,便不怎么同他一块儿。”
姜砚之看着韩山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那后来呢?韩山有没有应考?后来又去哪里了?”
韩山一愣,反问道:“他不见了么?他去考了,不过名落孙山。应该是回老家去了吧。”
闵惟秀听着,忍不住插嘴问道:“那韩山学问何如?平日里都同什么人往来?”
韩山看了过来,不答话,姜砚之补充道:“这也是本大王想问的。”
闵惟秀差点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