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只觉得喜从天降,万一他离开了开封府,闵五被人抢走了可如何是好?
“你真是我的亲哥!你们这群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床底下的那玩意弄出来。”
一群太子府的侍卫面面相觑,太子点了点头,他们才冲了进去,将床底下的东西拖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瞧,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并非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一个阴人。
大户人家去世,多有陪葬,用纸扎了婢女,仆从,马匹房屋烧了去陪葬。
而张圆床底下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纸扎的人。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屋子中的寂静。
闵惟秀看了过去,见东阳郡王一脸惨白的站在太子身边,不停的咳嗽,连心肝肺都快要咳出来了。
“阿凛,你没事吧?”太子焦急的问道,不停的给东阳郡王拍背,“都是我不好,你风寒才刚刚好,我便拉你出来赴宴,这下子又难过了。”
东阳郡王摆了摆手,不停的咳嗽,太子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勉强的喝了,这才止住了咳,“你也是为我好,让我出来透透气。我也就是瞧着那纸人实在是太逼真了,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可怖。”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这个纸人的确是十分的逼真,要不然,就凭她同姜砚之那比甜瓜还大的心,不至于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简直就像是张圆把自己的眼睛抠下来了,给装到了这个纸人身上一样。
张圆的眼睛抠下来?
闵惟秀一把抄起案上的书,对准了那纸人的脸,不大不小,十分吻合的方形。
若是张圆在天有灵,一定会跳起脚来骂娘,奶奶个腿,死了都不放过我!
“三大王,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说张圆的手脚都跟纸糊的一样,轻轻一碰就断了,对不对?”
姜砚之一听,默契的伸手去戳了戳纸人的手臂,“就是你想的那样。手脚都很逼真,还有脸以及眼睛,脖子。但是其他的地方,却明显的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纸人。”
周围的人听着侃侃而谈的二人,都有些心中发寒,所以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可以用那种“今日你用朝食了吗”的淡定语气,来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什么真人,纸人啊之类的!
真的很惊悚啊!
太子咳了咳,“砚之,你们在胡说什么呢!这就是一个纸人,说不定那什么头之类的,是师父做的,但是身子是徒弟做的,所以……”
这么瞎的话,他也说不下去啊,而且,姜砚之也并没有听他说的话。
“太子殿下说得没有错,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纸人,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张圆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床底下藏一个纸人。但既然是她心爱之物,不如烧了,让她们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吧!”
太子心中甚为宽慰,还是小娘子懂事啊,还知道维护他这个太子的脸面,你看看那个白养了的弟弟……
然后太子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不管是闵五还有姜砚之,都没有看着他,反而警惕的看着四周。
闵惟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陡然之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她揉了揉眼睛。
“姜砚之,你看见了么?我怎么瞧着,镜子中间有个人。”
张方犹豫了一会儿,插嘴道:“这人照镜子,镜子中自然有人。”
闵惟秀摇了摇头,走到了张圆梳妆的地方,上面放着一面雕着花,十分精美的铜镜。
姜砚之走了过来,示意闵惟秀不要动手,他却是伸出手来,敲了敲铜镜的镜面,“我家闵五聪慧,一说要烧掉那个纸人,你就藏不住了对不对?出来吧,我们已经找到你了。”
镜子半天没有动静。
站在门口的太子,还有闵珊对视了一眼,第一次找到了共同语言:我家弟弟/妹妹,怕不是个傻子!
那么巴掌大的镜子,里头能藏住人!
光是想着,都不寒而栗!
姜砚之对着闵惟秀点了点头,闵惟秀果断的抄起一旁的梳妆匣子,对着铜镜猛砸过去,“既然不出来,那索性将镜子砸了得了。”
那梳妆匣子临到镜子面前时,又停了下来。
太子一瞧,大惊失色,忙对侍卫们说道:“你们都在院子中守着,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路甲立马上出去关上了房门,同路丙一左一右的守着。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呆若木鸡的张方,东阳郡王,还有闵惟秀同姜砚之,以及一脸严肃的太子。
他觉得,自己之前那么多年,怕当的都是假太子,都是活在梦里。
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姜砚之同闵惟秀并非是故弄玄虚,他们说的是真的,镜子中真的是有人。
还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用头油抹得十分的光滑。上面点缀着金银簪子,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她红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看上去十分的凄苦。
她生了一张让人熟悉的方脸,眼睛是有些上挑的凤眼,嘴唇鲜红欲滴,像是要滴血一般。
闵惟秀松了一口气,她能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