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丈一愣,什么虎头蛇尾,明明他这个就是龙虎威猛好吗?
只是他到底是臣,不能用龙,蛇有小龙之称。
他虽然心中拒绝,还是忍不住听闵惟秀说的,看了看这拐杖,不光是他,屋子里所有的人目光都忍不住从上到下的看了下来。
这一看不得了,好家伙,这手杖的手柄处,乃是一只趴着的大老虎,到了接地出,还真是一条巨蟒……可不正是虎头蛇尾!
刘国丈心中嘀咕,用那拐杖在地上猛戳了一通,怒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闵惟秀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你们,残害忠良!”
“我等,伸张正义!”
刘国丈差点儿没要疯了,他娘的,你以为我在跟你对对子么?还对得狗屁不通!简直不能忍!
正在这时候,许久没有说话的吕相公,突然笑出声来。
“国丈既然清白,何不按照他们说的,将房契拿出来看看。”他说着,面色正经了起来。
刘国丈一愣,“姓吕的,你这是何意?老夫还没有问,你今日登门,所谓何事,总不能来瞧我这个老朋友吧。”
他说朋友二字的时候,显然是带着嘲讽之意的。
吕相公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走到了刘国丈身边的桌子上,缓缓的打开来,里头则是放着片好的鹅肉。
“你我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又何谈友字。吕某今日登门,乃是给刘公送肉。官家深知,刘公好读陆真的《群英传》,最喜欢其中的徐清。”
刘国丈却是脸色大变,猛的站起身来,“这不可能!刑不上大夫!就算我杀死了一个庶民,那又算得上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闵惟秀莫名其妙的看了姜砚之一眼,为什么文人要喜欢掉书袋子,这个时候,显得她像是一个睁眼瞎。
“这是什么典故?”
姜砚之也是满脸震惊,小声说道,“陆真你认识吧,传说他是天宝女帝的第一男宠,最擅长写那些志怪闲书,但是也有一些书,写得十分见功力,譬如这本《群英传》,讲的就是一群英雄辅佐明君,一统中原的故事,这书如今是禁书了。”
“其中便有一个英雄,名叫徐清,他身上长有背疽,不能吃鹅肉,陛下赏赐他鹅肉……”
闵惟秀恍然大悟,这是陛下要他死的意思!
那官家赏赐刘国丈鹅肉……官家要他死!
闵惟秀回过神来,立马说道,“你刚刚承认了,你杀死了刘侍卫!”
刘国丈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盯着吕相公,“为什么?”
吕相公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世人多以竹为杖,竹者高洁隐世,杖者,笃信忠贞,再配以虎头蛇尾,官家早就告诉了你,功成身退,隐世而居,别落了一个虎头蛇尾的下场。”
刘国丈眼眶一红,“我为姜家立下汗马功劳……”
吕相公摇了摇头,却是偷偷的瞥了姜砚之一眼,“你我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有瞧见过。当年官家待柴皇后有多真心,你心知肚明。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她下手。”
刘国丈身子一震,大骇,“官家……”
吕相公点了点头,“画蛇添足。亲蚕宫的事情之后,官家亲命了高达去查。高达那个人,你知道的,没有他问不出来的话。”
刘国丈听到高达的名字,也是打了一个寒颤。
“官家想给你最后一点体面,算是全了君臣之谊。三日之后,吕某再登门吊唁。”
闵惟秀只觉得,这两个人嘴巴一张一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天的事情,可那声音就像是从她耳边飘过了一样,她明明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却不能够理解其中的涵义。
那种抓心挠肺之感,官家要杀刘国丈,不是因为刘侍卫的事情,而是因为当年柴皇后的事!
对柴皇后动手!
柴皇后不是自焚的,是同姜砚之一样,被人杀死的!
刘国丈仰天大笑起来,“没有想到,我刘封英雄一世,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柴家已经失势,又何以为后族?”
刘国舅同国舅夫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呆愣愣的看着癫狂的刘国丈。
闵惟秀看着一旁颤抖着的姜砚之,抓住了他的手。
姜砚之镇定了几分,艰难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阿娘?”
刘国丈用手拿起一片鹅肉,嚼了嚼,“你的耳朵是聋了么?权也,利也。”
不用刘国丈说,其实闵惟秀同姜砚之也能够想明白。
当时刘国丈所图甚大,他背叛旧主,转投了姜家,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想要女儿当皇后。可是官家对柴皇后余情未了,那会儿又需要柴皇后来安抚柴家旧臣,自然是不肯废后。
于是刘国丈便乘着大陈初立,宫中还十分混乱之际,设计烧死了柴皇后,还营造出了一副她对官家不满,自杀抗议的假象。
这事儿从此让柴家成为了官家心中的一根刺。
刘国丈说着,苦笑出声,“我以为已经斩草除根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春风一吹,又生了。”
吕相公叹了口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