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给钱……”
在夜总会工作以来，她对小姐也是有些许了解的。出台就要付钱，这是规矩。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认定她了，她又何必要再自视清高？她现在不过是个杀人犯，不过是个缺钱的贱人而已……不是吗……
秦云深顿住脚步，迟疑片刻后才转过身，掏出钱包朝她砸去，不偏不倚，正好丢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点痛对于她来讲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勾下腰，不顾此时的衣衫不整，捡起了钱包。
“你还真是贱。”
望着眼前如斯卑微的女人，秦云深冰冷的丢下一句话。
“姜小姐？”
外面再次传来医生的声音，以及开门声。
姜元媛如履薄冰的把钱包放在床旁柜上，动作迟缓的躺回了病床。
再抬眼时，秦云深已经离开了，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站在他面前。
“高烧已经退下去了，还是要注意伤口，再受感染的话还会引起体温升高。”医生揭开纱布看了看她手心不堪的伤口，而后把视线移向了她的左耳，“看起来你左耳的伤势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反复发炎，再受外界刺激，恐怕会影响到脑神经。”
姜元媛迟迟不能从方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她不知道医生检查了多久，但当医生走了之后，她蓦地潸然泪下。
一个人坐在空荡的病房里，任眼泪流淌着，她又突地笑了起来。
笑得那样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姜元媛才想起那个钱包。伸手去拿过来，缓缓翻开。
她眼眸猛地紧缩——
这张合照，他还留着？
照片上是姜元媛，秦云深，与阿窈。
那时候三个人关系十分融洽，即使她们共同爱着这个男人，但姜元媛从来都是很高傲的说：秦云深，现在你跟阿窈是朋友，跟我也是朋友。要是有一天你真的跟阿窈确立了关系订了婚，我不敢保证让自己死心，但绝不会再缠着你，更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尽管秦云深那时总让她趁早死心，却也是挑衅着说，不会拿现在这样……嫌弃厌恶的眼神和口气对她。
但阿窈死后，所有的所有，都变了。
眼泪愈发肆意的冲洗她的面颊，照片被姜元媛捏得很皱，很紧，紧到她手心处的纱布开始渗出血迹……
……
夜里，正是会所喧杂的时段。
出院后的姜元媛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勾着身体在清扫垃圾。从角落到卫生间，她看到洗手池旁郑芳的身影，似乎一脸焦虑的样子，却并没有理会，只是埋头继续扫地。
“元媛！”郑芳突然叫住了她，两眼放光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原本只想做好本分工作的姜元媛确实没料到郑芳会有这一出，有些惊吓。毕竟她是高高在上的陪睡小姐，从来不会把姜元媛叫得这样亲热，只会打压羞辱。
“元媛，你帮个忙好不好？”郑芳晃着她的手臂，一脸媚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303有位客人又需要服侍，你能不能帮我顶替一下？”
姜元媛皱了皱眉。
“我只是个清洁工，不出台的。”姜元媛毅然拒绝。
郑芳甩开了她的手，脸色大变，用冷眼剜她，“还装什么清高？夜总会上下谁不知道你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这是位撒钱从来不眨眼的主子，到时候小费给你分四成，行吧？”
姜元媛当然知道，303那位是出了名的老客人。不仅把303包厢承包了下来，还据说那位是有特殊嗜好的，把会所里一个小姐整死了。
而她，还想活命。
“我不出台。”姜元媛重复说，而后把洗手池边的脏物清理完就准备走开。
郑芳一见，有些急了，拽住了她的手臂，“今天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给你好脸色，你还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下一刻，姜元媛单薄的身体就被她拉扯着往前方走去。
她挣扎着，“不可以，我不可以去。”
话语十分坚定，声音却低得厉害。
眼看离303包厢越来越近，姜元媛的内心只如小鹿在胡乱碰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不能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耳旁响起了米姐的质问声。
姜元媛如获重生，一抬眼，却看见米姐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秦云深！
脑海里猛地回想起前几天在医院里发生的那个画面，姜元媛低下了眼眸。
相比之下，郑芳的反应就大了许多，她松开了姜元媛的手臂，原本凶狠的面目也伪装上了一层笑颜，“303有位贵客，元媛想要赚点钱，求着我要这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这不，我正领着她去303包厢见那位客人。”
不是这样的！她在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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