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将乔锦娘搂在了怀中,用手擦拭着她的眼泪道:
“锦儿,你为何就不能信我几分?
我父皇母后不会逼我纳妃娶妃的。若是父皇真逼迫我了,那个时候,太子不做也罢。”
乔锦娘抬眸望着陆宸,“你先前不是还说,为了一个女子不做太子是话本子里乱写的吗?”
这个时候,街上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陆宸见着这儿离知味阁不远,便带着乔锦娘去了知味阁之中。
找了一件厢房入内。
陆宸命暗卫在外边守着,才对着乔锦娘道:“锦儿,人人都说天家无父子情,可是我眼中的父皇就和普通的父亲一般,正如宠爱着你的爹娘一般。
爹娘会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吗?”
乔锦娘摇头,不论是临安的爹娘,还是长安的父亲母亲,都没有逼过她。
陆宸道:“若是有一日,父皇逼我纳妾,那定是我们父子情灭的时候。
到时候,说要我舍弃那高位,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但凡任何一个兄长上位,必定都没有我的活路。
但是即便是逼宫夺权,请父皇做太上皇,我也不会有悖誓言的。”
乔锦娘连连捂住了陆宸的嘴,“你可别来和我说这大不敬的话,我怕死!”
原来他说的不做太子,是去做皇帝……
陆宸笑道:“那你先前得罪我的时候,怎得不怕死了?”
乔锦娘轻哼一声,“谁说我没怕的,那日去东宫之中寻你,你让我跪了足足一柱香,我腿上都有淤青了。”
陆宸笑:“哪有这么久,不过是数到三十罢了。”
乔锦娘哼了一声:“那也是跪,算了,我已经看到有河灯过来了,暂且先不找你算账,去放河灯吧……”
知味阁更前便有一条河,上边已经印着河灯的亮光了。
两人到了护城河的上游,一座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大桥上站满了了男男女女,桥下两旁皆是叫卖小贩。
乔锦娘见到有小贩再卖天灯,便问小贩买了一个,在天灯上写下了自个儿的心愿。
陆宸探头一瞧,“你写了什么?”
乔锦娘捂住了写下的字,“你不准看,这心愿看了也就不灵了。”
陆宸也问小贩买了一个,也写下了自个儿的心愿。
乔锦娘探头过去一看,皱了眉头。
她早知道就不写关于陆宸的心愿了,她写愿两人长长久久……
他写得心愿竟然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陆宸见着乔锦娘不悦道:“可是我这个心愿不好?”
“好,很好。”
乔锦娘咬牙将自个儿刚才写的心愿涂黑,又写下了一条,“愿天下百姓皆安!”
陆宸拘泥于的不过是大棠,她所愿的是全天下百姓,可见她的格局更大些。
天灯一一放飞,本就明月当空的天色之中,更添了一盏盏的星星点点的灯光。
刹那间,长安亮如白昼,此情此景,乔锦娘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护城河上的一处画舫内,李赟望着那边的谈笑间的太子与锦娘二人,头微微一痛。
新状元叫了李赟几声道:“李兄,你在看些什么呢?”
今日中秋,一些中了进士的同科便相邀来画舫上写诗作赋。
李赟回道:“没什么。”
乔锦娘与陆宸是极为相配的,两人走在一道让人频频侧目。
更不用说,乔锦娘在陆宸跟前的那份自然,是在他跟前从未有过的。
李赟心虽疼,却也明白,他没有资格去嫉妒。
也不会再有机会拥有乔锦娘了。
若没有被父亲撞破乔锦娘与太子之事,或许还有机会。
李赟想起了前几日被父亲和侯爷在太子书房之中撞破时……
乔锦娘看不见他们三人,太子是看见了的,太子似乎并没有制止,反而还是他开口承认了和乔锦娘之间的关系。
还有,李赟知晓自己的文采是好的,到底是林相的门生,能一举考中进士他还是胸有成竹的。
毕竟泱泱举子里头,能考中进士已是不容易了。
前三甲李赟从未想过。
虽说他也是解元,可是大棠有三十多个解元呢,他对于自己的名次考量是在二十多位左右。
这已经是极好的名次了。
那日的确有好些人都因饭菜坏了肠胃而耽误了考试,可他也不至于名列第一,顶多在前十罢了!
今日状元榜眼说出了他们的文章,皆在他之上,但名次却在他之下?
殿下还说乔锦娘不值得他舞弊科举?
或许他在殿试之上是拨乱反正了名次,但前边科举考的时候,殿下定是故意将自己放在第一名的。
故意制造殿试之中名次落差。
让乔锦娘误以为是太子殿下在殿试动了手脚。
然后自己还得去帮太子辩解,乔锦娘定会因此而心生愧疚之意。
那日里,是侯爷受太子之命请他父子二人去书房之中的,他们三人会来,也在陆宸的算计之中。
所以太子殿下,又是故意制造了这个巧遇,让侯爷与他父亲都知晓锦娘曾经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