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马车上,乔锦娘不悦地对着陆宸道:“就真的没法子让谢蕴娶乔若依为妻?”
“他们二人两相厌恶,赐婚也是造就一对怨偶罢了,况且,谢家规矩繁多,对嫡庶之别乃是根深蒂固的,越是他们这种世家越是在乎嫡庶。”
乔锦娘闻言道:“世家早就已是强弩之末了,还去在乎嫡庶呢,人人都说子嗣为重而纳妾,可是长安的庶子庶女在谈论婚事之事,却因庶出极大地受了影响。
什么嫡庶之别,都是男子一时痛快了,反倒让子女受罪,若是长安官员都不得纳妾,看他们哪里来的庶出,又何来的嫡出?”
陆宸浅浅一笑,“也是,除了官宦人家,商户人家本就是不在乎嫡庶之别的。”
乔锦娘:“那你可能下一道圣旨,不让纳妾呢?”
陆宸冲着她一笑:“朕还想多当几年皇帝。”
乔锦娘:“……”
陆宸看着她手上的丹蔻道:“不过让嫡子庶子在分家时同分家财倒也可以,你说若是庶子庶女权势渐渐大起来的话,那些当家主母可还愿给夫君纳妾吗?”
乔锦娘觉得颇有道理,“定是不愿意了的,为母者自个儿受点委屈不要紧,可是一旦子女的利益受了损失,哪里还愿?”
陆宸道:“世间男子若要纳妾,需夫人应允,若是那些当家主母都不愿给夫君纳妾了,不用圣旨也渐渐不纳妾也会成为常态。”
乔锦娘颇觉得有些道理,如今男子纳妾,多数还是那些当家主母或是为了贤惠的名声,或是为了不被人说善妒。
反正庶子庶女到时候成亲出嫁了也不会占有公中多少银钱,分家业时庶子分的也是不多。
可若是庶子和嫡子分到的都是一样了,看那些女子还是不是如此大方,还愿不愿给男子纳妾呢?
……
乔若依卧床休养,自然是到不了吏部衙门之中的,洪栖凤如今便是更忙碌了起来。
靖武侯府的喜帖本都发给长安众勋贵了,这会儿喜事不成,乔若依有孕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看着乔家的笑话,也打听不出来乔若依怀有的究竟是何人的孩子。
长安城之中的一处女子多的茶馆内,都在说刚刚颁布的律法。
若是爹娘死后才分家,家产便是儿子与未出嫁女儿平分,不管嫡庶。
往常大多数人分家都是在爹娘死后,孝道如此无人敢在爹娘在时分家的。
如今嫡子庶子分得一样的家产,嫡庶还有何区别?
此事反对的臣子少得可怜。
对于娶嫡女庶女那些文人官员比较看重,是不想庶女之名毁了自个儿的儿子。
可是给庶子分家产他们便会觉得是身后之事,况且庶子也是自己的儿子,陛下这道圣旨虽然不妥,可也并不是这么让人接受。
可一群勋贵大官家的夫人傻了眼,自家儿子活生生少了这么多的家产,虽说这是身后事了,可哪个女子不会为自个儿的孩子筹谋呢?
年轻的夫人们可是同仇敌忾地约定了不给夫君纳妾,夫君没有她们的应允也纳不了妾。
养外室就养外室,反正外室所生的奸生子连科举都考不得,看哪个女子愿意为外室毁了自个儿的孩子的一生?
如今女子可以为女户经商还有官府的帮衬,没本事经商的,还可以由官府出面去给人做绣娘,去做糕点等……自个儿能养活自个儿了,何人还愿意当外室。
倒也有些夫人给身边丫鬟吃绝育药的做通房的。
可是还有一道圣旨也下来,绝育药避子药民间药坊不得贩卖。
“陛下怎么好好得下了这么一道旨意?我那夫君不舍得把家业给庶弟,却又抱着他那庶子说日后不用担忧他了,我都快要被气死了,他日后若是再要纳妾玩玩不能了的。”
“是啊,我也是不会再给夫君纳妾了的,别是背上不贤惠的骂名,也就此认了,我不能我儿受尽了委屈。”
等不少男子反应过来,这道圣旨害的自家夫人不再同意自个儿纳妾之时,已是不好再上书更改了。
安远侯府嫡孙女满月酒,热闹至极,寿安长公主命人打造了一头手掌大小的黄金小牛给外孙女。
就连远在江南的太上皇与周太后也是送来了不少的封赏。
洪栖凤来安远侯府上做客时,一直不见乔若依,便向郑晓提出要去看看乔若依。
郑晓应是道:“你去吧。”
洪栖凤去时,一旁的叶素心也跟了上来道:“你去何处?是去看乔若依吗?听说她有了身孕,可真是丢尽脸面,皇后娘娘竟然都不处置她!”
洪栖凤无奈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个儿嫂子的人,“你别跟着我。”
叶素心却是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她看不惯乔若依许久了,明明是庶女,可偏偏什么都在她之上。
……
乔若依正在院中的一处树下晒着太阳,她轻轻地摇着扇子,不多久,听到响声睁开眼睛。
见到了谢蕴身边的一个丫鬟,给她送来了几颗青色的橘子。
“前几日听五姑娘说嗜酸,这是专门从蜀地摘来的青橘子,一咬便是酸的。”
乔若依对着谢蕴身边的丫鬟道:“你日后别给我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