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轮极速滑动时的响声是催促过道里其他病患及家属让道的哨声,一身白的急症医生骑在急救转运推车上,不停为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人做心脏复苏。
女人被推进病房,一袭白帘隔绝开内外两个世界。风见裕也在门口守了会,眼神暗了暗。他绕到无人注意的角落,躲在柱子后方拨通了那个电话。
他谨慎地打量周围一圈:“喂,是我,风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出声回复:“怎么样了。”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低声喊出对方的名字,“医院这边已经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检查结果,她的体内可能含有过量西泮类药物。”
“嗯,受害人情况怎么样。”
风见裕也探头再次打量周围,才继续道:“不太好,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大脑多项功能已经达到极限,离脑死亡已经不远了。”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啪啪声,似乎是在搜索资料——药物、化学确实不属于他擅长的领域。金发男人沉默片刻,才再次出声:“西泮类药物不该会导致脑死亡。”
风见裕也滚动喉结,咽下口唾沫才出声道:“受害人在被转运时出现体位性窒息,大脑因为缺氧……”
降谷零沉默片刻:“她有被性.侵吗?”
“没有。大概在搬运过程中就出现了窒息,因此被直接丢下。如果能早一点被发现的话,也许还能……”
风见说到一半便匆匆止住声音,他长叹一口气,心事重重。
“风见,”降谷零出声打断他的沉思,“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你们也继续深入,有什么情报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是。”
挂断电话,降谷零扭头看向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的男人。松田阵平咬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紧闭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密不透风的房间敞亮却压抑。这里是降谷零的安全屋之一,也是他们几人汇合见面的主要场所之一。
只是今次,除了机动队的两位王牌,还多了个小个头的女人,和个子接近两米的方脸男人。
诸伏景光撕开个能量棒喂进嘴里:“班长再过几个月就要调到警视厅了吗。”
伊达航笑笑:“是啊。”他本来是借着休假到东京看望女朋友,结果刚好遇到准备动身去安全屋见人的松田阵平,于是就被顺道捎上了。
伊达航老早就通过电话听闻了赖川黄泉的事,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赖川黄泉蜷缩着身体坐在萩原研二大腿上——沙发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她往嘴里塞了颗饼干,思考片刻出声:“我觉得可以让我做诱饵哦。”
“我不会食物中毒,之前的投毒案,我把被下毒的牛奶完整喝进去都没有事,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就由我来引出可能的嫌疑人吧。”
闻言,降谷零拧眉:“没问题吗,这件事非常危险。”
赖川黄泉用力拍了拍胸膛:“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我还有管理员,而且研二、阵平他们也会辅助保护我的!”
“这样吗……”降谷零没有笑,他表情严肃地垂下视线,“虽然不知道那位管理员能做到哪种程度,不过我相信你。”而且如果赖川黄泉真的不会被药物影响,那她确实是最适合做行动的目标人选。
赖川黄泉笑笑:“其实管理员是你认识的熟人哦。”
降谷零有些惊讶:“我认识的人?”
赖川黄泉把饼干盒往手心倒扣过来,吃下最后两颗小熊饼干,才带着得意的小表情继续道:“老爸老爸,你快和他们说句话!”
……?
除了对个中细节一无所知的伊达航,以及目前为止和赖川先生没有任何正面接触的诸伏景光,其余三人纷纷露出个微妙的表情。
特别是降谷零。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人与人之间也是存在着类似等级压制一类的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东西。
就像学生没有办法在监考老师的注目下一字一句在格子里写下自己精心编造的800字作文;没人有喜欢工作时被上司站在背后围观全程,特别是当对方还是权威极高的部门大BOSS时。
降谷零僵在座位上沉默片刻,痛苦地用手捂住脸。太难受了,这种在监考老师注目下答题的感觉。
他几个深呼吸后重新坐直身体:“好了,接下来就是指定行动计划了。”
……
价格上万的音响震个不停,发出躁动的音乐。五光十色的氛围灯打出一道道光柱,旋转着不停变换色彩。
赖川黄泉穿着布满红色亮片的吊带短裙,扭着身子半倚半坐地靠在卡座里,她面前放着杯已经喝下半截的莫吉托。
雪碧般透明带细微气泡的酒液盛在圆柱型玻璃杯里,里面堆满了冰块,杯壁凝聚起一层水气,绿色薄荷叶点缀其中。是一杯好看到像无害饮品的美酒。
赖川黄泉故意歪着身子斜坐,性感紧致的低胸短裙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诱人犯罪。
一个头发三七分的男人端着杯金色的是威士忌酒靠到桌边,他长相算得上六分帅气,西装革履。
他开口,故意压低的嗓音夹着不易察觉的气泡音:“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