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璎很弱,没有让人想杀的欲望。
身上似乎还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连真言也问不出来。
除了长得好,性格还算讨喜之外没什么其他优点,陆云眠揽住怀中少女,眉眼清绝,神色冰冷。
姜璎缺氧暂时晕了过去,陆云眠带着人出水时,窃脂还在岸边蹲守着没有离开。
窃脂有眼无珠,闻声辨物时会整个侧头去寻。
据传窃脂是古妖族遗脉之一,肉身强悍,生有异能,其一便是像刚才那样能口吐火球。
其余异能皆无书文记载,许是没人了解,也或许是见过它其它异能的人都死了。
陆云眠把姜璎放在身后石块上,拔出秋水迎战。
窃脂紧盯着她,周围的温度再度升高,连浅滩的河水都冒出了白气。
火球咆哮而来,秋水剑身上迅速结出一层白霜,两相碰撞,火球嘭地炸裂,冰凌四溅。
剑上冰霜融了又结,陆云眠下出一张又一张的死符。
窃脂抖着翅膀起身怒鸣,显然是被这个在它看起来弱小无比的人类修士给激怒了。
而陆云眠注意到窃脂似乎总想绕过她,去寻她身后的姜璎。
为什么。
从一开始就有什么细节是被她忽略的么。陆云眠弯唇想道。
燥热的空气中飘散着一丝淡淡的异香,嗅到这股异香,窃脂躁动地磨了磨爪子。
陆云眠五感极为敏锐,姜璎平日用什么香她是知道的。
所以这股异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就格外好猜。
窃脂为什么只盯着她们二人,为何守在江边迟迟不走,为何只会姜璎感兴趣。
一切都有迹可循起来。
穆娇。
陆云眠缓缓勾唇,笑容明艳恶劣。
今天穆娇算计她一分,改日她就要讨十分回来。
“离火,凤凰。”
在窃脂又一次想直接略过她直接去吞吃姜璎时,陆云眠竟以火攻火,烧退了窃脂半步。
“总是看她做什么,我在这。”陆云眠叹息一声,对于窃脂的分心很是不满。
战斗激起了陆云眠血脉中渴血好斗,秋水随主人激动的心绪而轻轻颤动,剑身覆盖着的充裕灵力甚至在发着细微的鸣动。
窃脂利爪勾起,蓄势待发。
江水拍在岸边,立马刺啦一声被蒸发成白烟。
姜璎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鱿鱼,此时正被放在铁板上炙烤。
好热!
她拼命在铁板上挣扎,八个爪子都抡圆了跑,终于从铁板上摔了下来。
姜璎坐起身,大口喘着气,摸着身旁大石热得烫手,可不就是铁板么。
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看见了陆云眠,不过当时看上去陆云眠似乎没有一定要救她的意思。
姜璎一抹额头上的汗,去寻那片白色身影。
一看愣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陆云眠那么狼狈,唇角沾着血丝,连一向不染纤尘的白衣都被火漂黑了袖子,肩头也被燎得焦黑。
不过她的神色却很愉悦,甚至有点享受。
姜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窃脂也好不到哪里去,左翅被重击,翼骨无力地耷着,姜璎硬生生地从它那什么都没有的白瞳中看出了愤怒。
陆云眠低吟:“坎相,水来。”
空气中立刻凝出三道的尖利的水箭朝窃脂飞射出去。
窃脂展翅扇起狂风挡住水箭,并使得碎裂的水箭反身去攻击主人。
水箭在陆云眠白玉般的侧脸上划出一道细微的伤口。
血迹滴至下颌,陆云眠垂眸淡笑,反手随意擦去:“你再不用异能,可是会死的。”
“坎相,疾雨。”
江水被天地之间的气唤去,以窃脂和陆云眠为圆场降下了一场急雨。
滂沱暴雨附着陆云眠的灵力,窃脂口舌中喷出的火球伤害大减,它被困在雨中,焦躁不安。
这样的大型术法很耗灵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而术法未完,倒抽灵力时很有可能会伤及修士的灵脉本身。
陆云眠脸色苍白,色若绮丽春晓,颊边朱色伤痕无端显出几分凌厉美艳的妖异。
缥缈白衣被风雨吹起,眼瞳极黑,挽剑掐诀的手却又像谪仙。
似道似妖,无边风华。
“坎相,碧海潮生。”
姜璎在书中读到过,这是水相术法中最高阶的一类,普天之下就没几个人敢随便用。
空气中传来咸湿的海腥味,海浪宁静的声音似近在耳边。
窃脂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声尖锐的鸣啼久久不绝于耳,神魂震荡,姜璎神色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窃脂蜷缩着身子,庞大的翅膀盖住身躯,再腾翅扭身时便只剩了一具空壳在地上。
兽魂不断鸣啼着,随着窃脂的鸣啼,周围的光影和声音都在被它掠夺。
陆云眠瞥了一眼姜璎,强收回术法把她拉在了身侧。
脚下的土地开始坍塌,好像江水,山林,木石都变成了一张白纸。
是幻术么,呼啸坠落时姜璎想道。
失重的感觉很不妙,姜璎瞳孔剧缩,向后坠去时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