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来的少。
至少,步清涵耳边有过轰鸣声。
逗趣的话被认真回应就显得足够赤诚。更别说所回应的话,是对她为人处世的刨析和理解,这种感觉很奇妙。而更奇妙的是,这种感觉她先前只在司若心的身上有过,那是因为这么多年,只有司若心懂她。
那闻然呢?也是因为懂她?怎么可能?闻然才多大。何况她们之间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分别时闻然年幼,有关人性复杂什么都不懂,难不成在这五年里,闻然有从谁的口中听过她、了解过她?
想想闻然能从听到她最多的旁人,就是闻沛了。闻沛?!想到她,这个想法可以排除了。要真是从闻沛嘴里听的她,那闻然不讨厌她才是奇怪。
所以…到底闻然是怎么懂她的?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解答:那就是闻然情商高,机灵,会说漂亮话,知道说什么人会开心。
而这样的小孩儿,长辈都会喜欢。
步清涵双臂交叠,消瘦的肩头轻点倚墙,微挑眉,打趣:“我真的不能让闻沛把你过继给我吗?”
幸幸苦苦养了十七年的孩子,她想捡现成的。不用闻沛说,步清涵自知她想得挺美。所以这句话,更多是开玩笑,是代表了她对闻然的喜爱。
一想到那位处处跟她作对气她的人,生出的孩子这么顺她心,步清涵就觉得世界蛮玄幻的。
随着步清涵话音落下,闻然扭过头望向步清涵,失笑:“在找我妈说这件事之前,阿姨难道不该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步清涵稍冷的眉眼弯弯,化了一汪春水,“那你的意思是……?”
听不出步清涵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闻然转移话题,冲其招手:“阿姨过来,我先教你怎么给它们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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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清涵站在闻然身边,看着闻然细心给茉莉浇水,边浇水边告诉她这花的注意事项和生长习性。
浇水,就好似淋了场小雨。雨丝蒙蒙,枝叶盛满了绿意,花瓣上挂着珍珠。花枝遇水后像是活了过来,密密麻麻的水气下,花香绵绵溢出,吻上了花盆前的两人。
步清涵耳朵听着闻然说话,闻然的讲解声夹杂着茉莉香气,而这刻她的鼻子和唇都染上了茉莉香。
忽然有一种感觉,她的五官好像被闻然占领了。
哦,不止五官,连脑子和心都随闻然去了。
小家伙怎么懂这么多?
当闻然话停,步清涵问:“它之前就是这么大一盆吗?”
“不是,刚种下还很小一枝,这三年长这么大的。”
步清涵柔声:“你把它养的很好。”
枝条肥沃,没有任何病色。
闻然垂着的眸点了点,暂时无声。
可能因为它是——在盼望中长大的吧。
倾贯了太多思念,以至于每一朵承载了不为人知情欲的花争相开放,只为了在谁的面前,用炙热的绽放诉说秘密。
可惜,花不会说话,人无法开口。
闻然摆弄着枝桠,轻声道:“都是跟我姥爷请教的。”
步清涵瞬间了然。闻然姥爷在榕城植物所工作,大半辈子都投身于了植物学。
“叔是叔,你是你。你把它照顾的这么好,是你的本事,说明你用心了。”
步清涵:“现在我回来了,你要不要把它搬回去?”
“回哪?”
“搬回你那啊。”
“它们在这里长大,这里才是它们的家。”闻然道完,错顿了下问:
“阿姨不喜欢?”
“我很喜欢。”步清涵表达出她的本意:“但是你把它们养大的。”
闻然本弯着腰,听到这话俯身而起,她梳着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辫梢一晃一晃,扫着空气里的茉莉香。
同时还有步清涵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两股味道混合并不冲突,反而清新中带甜。
只有阳光嗅着这味道醉了,偷偷升了温。
有些热的步清涵朝着阴凉的墙根处靠了靠。
这样一动,无意地离闻然近了几分。
“这就是送你的,而且——”
闻然对上步清涵双眼,所望的黑瞳中她的倒影清晰。她们的距离看似很近,可身体挨得再紧,心与心之间的距离难以捉摸。
不难感受出来,步清涵于她,还有所疏离。
哪怕从步清涵的眼睛看到了她,可步清涵的眼睛里容下过万千人,她算什么呢?
她不过是众人里位置比较靠前,占据了一点前排优势。
想要被步清涵注意,就要挤过前面数不清的人的同时,抗住后面上涌的人群,或做万千人中最出众的那位。
不然,凭什么被步清涵一眼瞧见?
她抱着花来,染了满怀花香,只为将其高高举起,然后说:
“阿姨不觉得茉莉花和你很像吗?”
步清涵眉头讶然地挑了挑。头一次有人这么说。
盯着面前的这盆茉莉看了看,有些好奇她们哪里相像。
步清涵环在胸前的手放下,俯身,弯腰,双手抚在膝盖上方,先是脸停在花的上空,轻嗅了下茉莉香,然后转头面向闻然。
温柔的栗色发丝随之倾斜,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