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衍站在门口,凝视着顾染那张脸,她最近换了发型,不再用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那张难看的脸。
曾经布满半张脸的青斑,也只剩下了两指大小,分部在眼睛上方和眼角的位置,只要用长于眉毛的刘海稍微遮挡,就看不出她脸上难看的痕迹。
二房里的佣人比较少,也就陆司衍的衣物由佣人送洗,折叠好了就放进他的衣帽间里。
这些年来,陆司衍从不会让顾染动他的东西。
陆权佑的衣物,顾染自己清洗,晒干,再亲手叠好,放进衣柜。
男人收回阴沉的视线,眼角与矜薄的唇边明显染着嘲讽的意味,他向顾染走来,声音淡漠的开口:
“你觉得自己现在,过的很惨烈吗?”
嘲弄的声音落下,夹杂着无边的凉意。
当初是她非要做陆家二夫人的,她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惨?
顾染低头垂眸,从眼睫上落下的阴影,覆盖了她眼里的情绪。
陆司衍睨着她,“给你陆家二夫人的身份,还不够满足你?
别说比起京城其他豪门贵族了,毕竟你们顾家也不差,但在陆家的生活,比在顾家也优越了好几倍。
顾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顾染伸手抚平小孩衣服上的褶皱,她没抬头去看陆司衍,只笑笑的说:
“二爷,你好像误会了。
和一个不爱自己,却是自己所爱的人结婚,结局会很惨烈。这句话,我说的不是我自己。”
她定定的看了陆司衍一眼,声音浅浅淡淡的,“毕竟,我已经不爱你了。”
陆司衍保持着冷眼睨着她的姿势,视线里是顾染柔和的侧颜。
她在陆司衍面前,总表现的无悲无喜,与世无争的娴静样子。
男人就觉得这女人装的很。
“我已经不爱你了。”
18岁的她,对他情窦初开,爱的炽烈坦诚,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顾染的眼睛里才会有光出现。
嫁给他六年后,她说已经不爱他的,年少时候的感情,全在婚后绵延无尽的冰冷里,被磨得消失殆尽。
陆司衍不禁想笑,回想起这个女人18岁时候的样子,她对他的感情,好像也不过如此。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脾气,走上去就把这个女人按在沙发上,扯开她手里的小孩衣服。
“我劝你还是爱我一点,不然在你伺候我的时候,会很辛苦的。”
顾染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毕竟这个男人,从来不需要她给他端茶送水的伺候。
裂帛的声音响起,顾染的眼睛里有了碎裂的情绪。
“二爷!你做什么?!”
如果说上一次,是这个男人误食了药物,不受理智控制,可这一次,他毫无预兆的闯进来,分明是他主动又故意的。
顾染想,这个男人是故意在折磨她,在折磨她的精神和内心后,陆司衍又要毁了她的身体!
*
陆南樱和薄慕望举行婚礼当天,苏君澈正好提前回了公寓。
他拎着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站在客厅里整理。
公寓的面积就70多平方,他在客厅说话,身在卧室里的苏倾酒是听得见的。
“酒酒,我在医学院的一项课题做完了,院长同意我休假几天。我想带你去其他城市旅游,你想去哪个地方?
你喜欢看海,我们去三亚好不好?这时候去三亚,气温正适合。”
苏君澈今天提早回来,就是为了和苏倾酒说这件事。
他们在京城里可以自由活动,陆执野的人,虽然不会干预他们的一举一动,可24小时都被无数双眼睛,全程盯着,可不好受。
虽然去三亚旅游,也会有陆执野的人盯着,但三亚不像京城这里,遍布陆执野的眼线。
苏君澈想,他们在海上游玩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人盯着,总能轻松一些。
“我想带你去浮潜,最近正好是海龟产卵的季节,去浮潜会看到海龟,热带鱼,水母。
酒酒,你想不想开水上摩托?”
苏君澈兴冲冲的说着,他抬起头,看到苏倾酒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穿着暗红色的长裙,衬得她的肌肤洁白似雪。
她脸上的妆容很淡,可她长相明艳娇媚,只需要淡淡的妆容点染,就能让她风情万种。
苏君澈脸上的情绪,在冻结了一两秒后,他温声问:
“酒酒,你准备出门吗?”
“我要去陆南樱的婚礼。”苏倾酒回答他。
室内,明明灯光明亮,却有阴影蔓延而来,将苏君澈整个人,一点一点的覆盖住。
“酒酒啊……”
“谢谢你,君澈哥。”
苏倾酒真挚的对他开口:“没有你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了吧,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苏倾酒浅浅笑着,眼眸里有星光在闪烁。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江城的时候,我和你也曾住在小小的房子里,我们一起生活,半夜里,你还会陪我聊天。
那个时候,我被逼着回到陆执野身边去。
你跟我说,我这一走,这一生,这一辈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