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棋结束了演讲正文之后，现场安排了一个小时的提问。
很快在场的东大的学生，开始抢着对林棋进行提问。
“林棋先生，应该是四年前，您来过东大讲学，对日本经济进行了预测。认为股市、地产和经济都存在泡沫。股市存在泡沫，地产也存在泡沫，当时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但是，为什么当初您提出，日本经济存在巨大的泡沫呢？80年代日本经济增速甚至是比70年代加速了。这种高速增长，仅次于50~60年代那种经济规模很低时期的快速增长。”一名东大的年轻学生问道。
“美国投资股票比较成功的一个老头叫巴菲特，他主要是用一眼看肥瘦，常识来判断一些公司是否值得投资。比如，一些公司是家喻户晓，口碑不差，产品随处可见，那么多半就是一家好公司，确定是好公司之后，剩下的就是个这家公司估值，如果不是特别新的行业，则是可以跟同行对比，不能比同行贵太多，以及跟历史平均估值对比，不能比历史平均估值更贵，那么就可以通过简单朴素的道理来选择好公司并且好价格。我对于日本经济和市场的看法，跟他一眼看肥瘦的观点很类似，我不会挖掘一堆的数据，用一系列公式建立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模型，只会根据所见的印象，常识去判断。
如果我把日本股市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整体，研究日本战后股市的平均估值，很容易得出结论，日本股市罕见的低估时期，比如六十年代，市盈率只有5倍。绝大部分时期，也很少超过30倍市盈率，但到了89年，日本股市到了80倍市盈率了，你们都感觉正常，认为这次不一样，日本跟其他国家不一样，可以更高估。这个想法……很遗憾的是错误的！我举个栗子，美国29年那个史诗级的崩盘，平均市盈率才20多倍呢，那已经属于泡沫了！那次崩盘美国股市跌了90%，并且席卷全世界，引发了空前的经济萧条。
二战之后，全球经济迎来了长期增长，股市的市盈率也比上个世纪，以及这个世纪的前半段时间更高一些。
但即便如此，80倍市盈率还是到了一眼看肥瘦，稍微了解一下常识和历史，就知道是巨大的泡沫。
至于，日本的经济泡沫，除了股市的晴雨表，通过股市的泡沫程度，以及日本地产价格泡沫程度，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出日本的经济存在非理性繁荣导致的泡沫……而且，日本人均gdp甚至超过了美国了，所以，稍微理性的人，都知道日本通过增加人均gdp来增加经济总量，估计是行不通的。
另外，日本的人口出生率其实已经是在下降，成年壮年的劳动力将会越来越少，人均gdp很难增长，人口已经出现拐点，在逐渐的下降，所以，我觉得日本未来依然是发达国家的，但经济会停滞甚至倒退！”林棋说道，“也正是因此，我强调，日本的停滞是长期的！不是短期的，以后十年二十年里面，你要是看到日本股市指数是2万点以上，别犹豫，逃命吧，别幻想2万点之后冲到3万点，3万点之后恢复3.9万点，突破89年的高点了。这真的不现实，未来日本经济基本上就是高位停滞，大体上人均gdp跟现在差不多，计算通胀因素，比现在实际上更低一些。这番话，10年、20年、30年后，你们再来看看，估计30年内，不会出问题的！换做一个经济起步增长的国家，我很难预测未来。但是，你们这样已经发展过的国家，很好判断。欧洲那边有一大票的类似的国家，都是人均gdp见顶之后，很难再继续发展了，长期停滞属于正常现象，你们需要习惯就好了。”
一瞬间，不少在场听演讲的人，不由很不爽。
但是依然还是有一大批人，激烈的鼓掌！
“林先生，您不看好日本未来经济发展前景，那么，你能谈谈对于中国经济的看法？”
“中国现在gdp规模不大，人均gdp也是非常低的。在人均gdp水平很低的情况下，未来长期经济是会出现稳定、持续的增长的。”林棋说道，“至少三十年，都会维持增长趋势！”
“也就是您看衰日本，看好中国。”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没问题。日本是已经发展过的国家，也就是发达国家，不发展了很正常。现在中国人均gdp不高，还是很穷的国家，所以，很多领域都存在发展的机会。当然了，日本接下来更关键的扭转心态，不要用发展中国家看待问题，而是要习惯经济总量很难增长，把目标和心态放低一些，避免制定一些不现实的目标。”
其实，很多人觉得后来的中国跟日本相似……但实际上，并不完全一样。日本是人均gdp超过了美国之后，才陷入停滞的。而且，日本仅仅有1亿出头的人口。
中国的情况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10多亿人口的国家，持续高速的增长。估计人均gdp超过美国很难。但如果增长趋势能保持，即使速度逐渐将来下来，不要停滞！
那么，发展到人均gdp达到美国人均gdp一半的程度，也就是3万美元人均gdp，gdp总量也是能达到40万亿美元，是美国的gdp总量一倍以上。
相对而言，中国人均gdp是比较低的情况下，增长潜力还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