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店。
逛了一整天,大家都有些累,白天里吃了不少零食,倒不怎么饿,陆笙提议先各自回房间休息一下,等饿了的时候,再去吃夜宵。
进门,夏郁青按下开关,脱掉外套,放下包和下午买的周边产品,先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之后,她站在落地镜前,摘下了还戴在头上的米奇头饰。
陆笙化的妆,下午又补过一次。
夏郁青脸颊凑近镜面,拿指尖轻轻扒着眼下,查看从眼皮上掉下来的珠光眼影。
她脑袋像是变成了一枚海螺,里面还不断还回荡着方才那轰鸣烟花声。
直到此刻才觉得累。
陆西陵原本准备走过去拉上窗帘,从夏郁青身后经过,脚步一顿。
他往镜子里瞧一眼,她捂了两个冬天,已是正常而偏白的脸颊上,晕着很淡的浅红色,不知是因为冷,还是衍上的一点腮红。
嘴唇上,浆果色的口红褪了一些,两分斑驳,有种落花将谢的靡丽。
或许,她还不那么适合化妆,原生素颜的样子已经足够大方清丽。
但这抹红模糊了她的年龄,让她跳出了他为她预设的框架,也成功唤起了去年那日,在酒吧里的记忆。
夏郁青动作顿了一下,因为看见镜中的陆西陵,欺身往前走了一步。
她还没出声,那双指骨分明的手已伸过来,夺掉了她手里的头饰,往旁边一扔。随即,触感微凉的手指,强势却不失温柔地按住了她的下巴,使她转过身。
她刚听见近似失控的,沉沉的呼吸声,吻偏劈头落了下来。
陆西陵膝盖挤入她的双膝之间,将她钉于镜墙之上,她骤然腿软,有种跌落的错觉,伸手想去攀他肩膀借力,手却被一把攥住,反按在了镜子之上。
身体里升腾起澎湃又陌生的感觉,像高压蒸腾的热气,向上顶住她的心脏。
很奇怪,很慌。
“……耳朵怎么这么红?”陆西陵哑声问。
她还在思索,便有温热潮湿的触感落在耳垂之上。
她被按在镜子上的手,挣脱不得,手指倏地蜷缩。
像有一脉滚烫熔岩,自耳垂到耳后,再到颈间,以及毛衣被扯落,暴露于微热暖气中的肩膀。
她脑中只有火山爆发之后,遮天蔽日的灰,混沌,无法思考。
甚至,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害怕,因为对面是陆西陵。
吻落在她肩头的时候,陆西陵终于觉察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睫毛尤其如此,像被雨淋湿的鹅羽,亟需抖落沉重水滴。
她的口红已经彻底花了。
他一顿,便停了下来,拉起她的毛衣,两臂合拢,将她搂入怀中。
许久无人说话。
唯一的声息是心跳与呼吸。
寂静之中,他感觉到她抬起了头,他垂眼,对上她的目光。
“……你在想什么?”她问。
他伸手将她脑袋又按回去,不想与她对视,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从不过分自我高估——那双眼睛总是清亮,却也在此刻,因为他而染上一些绮靡的颜色。
“不能告诉你。”他低声说。
“为什么?”
“怕吓到你。”
“……我胆子又不小。”
但他还是不能。太早了。也太珍惜她,甚至都不舍得告诉她他肮脏唐突的想法。
又拥抱许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陆西陵松手退开,不觉得遗憾,甚至有些感谢这打扰。
他又看了夏郁青一眼,拿大拇指将她唇角的一抹口红擦去,确定再看不出有什么,转身,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是陆笙,拿着卸妆油和化妆棉,“青青,你要不要先卸妆?”
“好!”夏郁青声音有两分不自然,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转头瞥了一眼镜子,又拿手背擦了擦嘴角,才走过去。
陆笙脸上敷着面膜,递过东西也不进来,只说:“我跟周潜准备点外卖,你们要吃吗?”
“吃什么?”夏郁青问。
“麦当劳吧,好像比较快。”
“我可以。”
“那我加个汉堡,再加对辣翅。”陆笙看向陆西陵。
陆西陵说:“一样。”
陆笙比个“OK”的手势,“那等下外卖来了,你们去我房间。”
陆笙离开,关上了门。
夏郁青拿着卸妆油,也不看陆西陵,飞快往浴室走去。
陆西陵瞥了她一眼,轻笑,“耳朵还这么红?”
“……我不理你了。”她重重关上了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