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里的宁纵心疼地将碎成两半,烧的黢黑的锅,端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说着安慰的话,也有怕他借钱的邻里悄声地走了,虽有些眼馋蘑菇的,但一想到这兄妹的处境,也歇了顺手牵羊的心思。 最后一番感谢,只剩下了李婶,她叹了口气,对宁纵说着:“好孩子,坚强点。” “大哥,对不起。”宁可可蹲在铁锅旁边,戳了戳,沾了满手灰,又缩了回来。 刚才的她有多开心,现在的她就有多难受,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这口锅了吧?现在还让她给烧炸了。 宁纵看她可怜巴巴的蹲在那,也想安慰几句,可他实在说不出什么。 一旁的李婶看这俩兄妹的样子,接着说:“常言道碎碎平安,我那还有个闲着的小锅,待会儿去拿来,先用着。” 宁纵反应过来:“那怎么行?李婶您也跟着忙活了许久,快回家歇着,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就成。” 李婶摇头,看着安静的宁可可:“小丫头也懂事了,今后日子也定会越来越好,这锅你得先拿着,不然饭也不吃,只喝生水?” 一番推辞,宁纵还是应下了:“麻烦李婶了,先借您的锅用些日子。” 宁可可待在原地,看着送完李婶,又拿了口小锅回来的宁纵,小心翼翼地问: “大哥,这一口锅得多少钱呀,要是靠卖平菇,得多少斤,才能再买一个?” 她问的有些心虚,在古代,矿业极为稀有,而这大铁锅,怎么也得六斤八斤的,得多少钱啊... 宁纵听她这说法,忽的笑了:“你看,这不还有个用的吗。放心,有我和你二哥呢!” 他回想起方才李婶的嘱咐,接着又说: “按说三十斤平菇,也够买口轻点的锅,但还是先攒钱还给伯母吧,李婶这边待我们极好,不急着还,等大哥猎来野物,送过去只就成。” “就三十斤?”宁可可嗖地抬起头:“大哥,你算数,算对了不?” 本来还有点可惜锅,又再想怎么让妹妹别再蔫的宁纵,听了这话,直接气笑了。 “你大哥我卖了多少年猎物,不会算数,就等着被别人坑呢是吧?” 他有些无奈地,把宁可可从地上拽起来:“出去出去,没事儿看着蘑菇去,我先把这收拾干净。” 宁可可还沉浸在喜悦里,转身扒着没有门的伙房门框:“大哥,镇上哪天有集吗?” 她担心时间太久,平菇停止生长后会失了原来的新鲜。 宁纵扫着锅台:“就是今个儿,每五天一次,要等下回,还得四天呢!” 说话间灰土飞了满屋,宁可可得到答案也不再逗留,哼着小曲,把早就从伙房抱出来的衣服、被,摊开晒着。 其实,第一次走进伙房的宁可可,很是震惊,因为窗边墙角的地上,有搁置的木板,只是简单的用四块矮圆木柱支撑,好于地面分离,以及一旁叠好的衣物,一看就是有人住。 也难怪,只这两间土屋子,一间被自己占着,两个哥哥还能睡哪儿? 宁可可不禁感叹:这两个哥哥对原主也太好了吧,可到了冬天咋过呢?看来自己得多赚些钱,赶在冬天来到前,重新翻盖房子! ...... 等太阳快落山,这兄妹俩人才堪堪将伙房收拾出来。 宁可可看着脸盆里倒影的自己,又看了看旁边的大哥,心里有些不平衡,怎地只有自己脸黑花成这样呢。 她想了想,反正脸也正要洗,然后叫了声‘大哥’,就把自己黑乎乎的手,印到了对方脸上。 等宁纵反应过来,宁可可已经跑到了院子:“大哥是只大花猫!” 他也无意追出去,只纵容着妹妹的欢笑,清洗了手和脸,转身将锅里温的剩饭菜,端到了桌上: “快些洗手吃饭。” 同样坐着三条腿板凳的宁可可,在左歪、右晃中,将碗中几粒米的粥喝完。 “大哥,我估计那平菇明早也就长大了,咱们趁着新鲜,先采了去镇卖吧,若等集市就有些晚了。” 宁纵不懂这些:“成!但明天一早,我先去山上看陷阱,你自己待家里,太阳出来前,我准回来。” “我也要去!”宁可可高高举手:“大哥,我也去。” 现下温度和湿度,应该正是采蘑菇的好时机,有人领着,她哪有不跟着的道理呢?而且,就算采不成也可以现种呀! “你去干什么!山上蚊子虫子忒多,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了!” 宁可可挪着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