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丰又开始喊了:“此举于主公声名有损,主公切莫为逞一时之快而废大事啊!”
袁绍也有些犹豫:“如此行事,似乎有违道义。”
田丰见袁绍好不容易听进去了,张口想要再说。
郭图偏偏就不让他快活,嘲道:“你一会儿不让主公出兵攻曹,一会儿又阻止主公杀了这曹家长子,莫不是那曹操派来的说客不成?”
这可就是千古奇冤了。
自始至终,田丰都是站在袁绍的角度考虑事情,如今他却被郭图如此曲解意思,自是气得满面通红。
他怒而指着郭图的鼻子道:“你身为主公帐下的谋士,鼠目寸光不说,不仅为主公思虑,反倒在此挑拨离间……”
这样的神情落入袁绍的眼中,再与惯来会巧言令色的郭图一对比,可就完完全全地落了下风了。
“此事莫要再多言。”袁绍起身,一掀披风,“待我置酒,亲自纳降。”
至于郭图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跟田丰沮授等人唱反调……要知道地域歧视自古就有,曹操和袁绍的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分了许多派系。
但袁绍和曹操最根本的不同就是他们二人代表的势力。
袁绍是坚定的世家门阀支持者,曹操却是宦官之后,用人并不拘泥于家世。
此时袁绍帐下既有河北势力,又有南阳势力,甚至还有颍川势力。郭图是其间活跃者,当然非常乐意打压田丰所在的河北派系了。
这几个派系之间互相打压,个个都据理力争,每天斗嘴不要太快活。
袁绍又是个反应比较慢的,有自己想法的时候还好,一旦自己没了想法、谋士们又个个说的在理,自然就是谁说的好听就听谁的。
有投降,自然就有纳降。
袁绍这次是真高兴,也不管白马那边尚且有战事,设的宴席上笑得那叫一个真心诚意。
吕布举樽敬他。
在他的这个角度唯有袁绍边上的田丰看得清吕布脸上的神情,于是吕布就光明正大地跟一边被绑着的曹昂使了个眼色。
田丰一看这还得了,立即起身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这奸贼!你!你诈降——”
然后他就被郭图给喷了一顿。
大意就是人家真心诚意绑了曹操之子来投降,你居然还一个劲怀疑人家,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田丰先前好不容易争取被放了出来,结果郭图这么泼了一趟脏水,他又被袁绍提溜着领子丢到了牢里去。
田丰贼绝望了。
偏偏一边被五花大绑的曹昂在袁绍把田丰拎走的时候还侧头对他笑了笑,更让年事已高的田丰干脆气得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无耻!简直无耻啊!
没了天天跟他唱反调的田丰,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些许,袁绍此时的心情那叫一个美妙。
但他到底也没那么好忽悠,酒过三巡,袁绍开口发问了:“你先前反了我,如今又来降我,这是何意?”
吕布老神在在,不见半点醉意:“袁公据山河之固,我若助纣为虐与袁公作对,岂非是身家性命也难保啊!”
人的语气在某些时候非常能影响听者的情绪,吕布瞧见袁绍那么听郭图的话,于是也现学现用,不但像模像样地模仿着郭图的语气,甚至还多了一分恳切。
袁绍登时就信了他的话。
吕布觉得郭图这个人有毒。
明明郭图也不是个蠢蛋,口才也挺好的,偏偏他每次给袁绍出的都是些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不,其实他也只是非常善于迎合袁绍的想法罢了。
先前天子尚在东行逃难之时,不仅曹操帐下的谋士建议曹操去逢迎天子,袁绍的帐下其实也有人劝他去把天子挟持到邺城来。
建议袁绍挟天子的那个人是他的谋士沮授。
不巧,沮授是河北广平人,正是跟郭图怼得最起劲的河北派系。
但是袁绍并不情愿把天子弄到邺城来,如今的天子说到底是董卓立的,并非袁绍的意思。
先前袁绍还密谋想立汉室宗亲刘虞为帝,即使最终因为刘虞的拒绝而没能成功,袁绍也对现在这个天子没有任何尊敬之心。
于是郭图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有意迎合袁绍的意思,开口建议袁绍不要把天子弄到邺城来。
袁绍顺水推舟采纳了郭图的意见,最后就导致听取了帐下谋士建议的曹操成了最终得利者。
沮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天子被曹操迎奉到许县、国都还改为了许都,简直不要太心塞,险些用头撞墙,最后还是田丰拉住了他。
用田丰的话来说就是“习惯就好了嘛。”
自己选的主公,再坑也要哭着辅佐完啊。
即使主公嫌他烦把他丢到了牢狱之中,田丰也要努力爬出来继续给袁绍提意见。
袁绍举樽:“孤敬你一杯。”
吕布举樽:“布不胜感激。”
这场宴聊下来,袁绍很满意,郭图很满意。
吕布也很满意。
想不到他也有忽悠人的一天呢!
不过吕布的演技到底还是浮夸了一点,上回在袁绍帐下时桀骜不驯模样还在眼前,现在又如此乖顺,袁绍肯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