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曹丕拱手,抬眼望着曹初一脸茫然的神情, 再看看郭嘉坦坦荡荡的表情, 有些疑惑。
难道是他看错了?
曹丕犹豫道:“方才……”
曹初问道:“方才怎么了?”
这不是友人之间很正常的动作嘛!
她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 但几乎从未表现出来过, 唯一一次较为明显的戳喉结那也是趁着郭嘉醉了的时候,平日里她哪敢哟。
她觉得自个的那点小想法掩藏的可好了,绝对不可能给人看出端倪来。
依旧是背对着曹初的角度, 郭嘉对曹丕笑了笑。
曹丕微微睁大眼睛——他果真没看错!
先前曹操的确有让曹初跟人联姻的打算,只是因着曹昂在这件事上罕见地表示了反对,再加上曹初平日里也是有些主见的人,这才一直搁置着没提起。
曹丕自己和乡党名族任氏也有联姻, 和弟弟曹彰一样都是典型的政治婚姻。
从江东送过来的孙氏被丁夫人交由曹彰的生母养着,孙氏待在司空府一直很安静,见了曹初也会喊一声阿姊。
思及这些, 曹丕微微摇头。
曹初不明所以,干脆说起了正事:“我有要事, 一会儿马上去见阿翁。”
曹丕一指:“阿翁还在那里, 没走呢。”
曹初谢过他,对郭嘉道了别, 立即往曹丕指的方向走。
主军营帐。
曹初把手拢在袖中, 使劲儿将布片的后面一撕,只留下的前面的那些名字。
“阿翁。”曹初被人领进去。
曹操抬头问道:“何事?”
“方才我寻到了一首诗, 您看看。”曹初笑着把布片塞到他手中。
曹操一见上面的内容就明白了, 笑道:“可真是一首好诗。”
曹初暗戳戳凑过去:“您觉得如何?”
“虽是好诗, 却并不重要。”曹操捻须须。
曹初一愣。
其实曹操才是对的。
如果真的要追究此事,势必会越牵越深,说不定还会误伤一些人,也许还可能引起大变动。
更何况现在并不是清算的时候。
曹初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件事的本身上。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参与现在这件事的内鬼是哪些人。
虚实交叠,无非就是为了搅乱曹营的水,扰乱人心。
而且这件事的直接得利者不止袁绍一个。
曹初思忖。
那些人的确算准了她一开始的反应。
曹初听到动静必然会因为好奇心而掀开营帐出去,这样那个士卒就能佯装被她惊到,落下了烧了一半的布条。
接下来又掀出通敌密信之事,更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肯定会回头去找那士卒烧的东西。
如果曹初这次没有去找郭嘉而是直接找了曹操,而那上面又直接拖了郭嘉下水……谁人不知曹司空极其信重郭祭酒?曹操必然会肯定这是污蔑。
虽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曹操也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聪明着呢,所以到头来这件事究竟能发酵到哪种程度还不好说。
毕竟曹军现在还在和袁绍打仗。
那个所谓的内鬼必然对她的性格较为熟悉,但却并不清楚她平时交好的友人。
曹初越想越乱,干脆甩甩脑袋把想法都抛了出去。
真把她当傻子呢!不知道她在郭嘉那里充值过智商的吗!
与曹操道了别,曹初径自去找曹丕了。
营帐外。
“阿姊?”曹丕一怔。
曹初凑过去商量:“以后彰儿跟你争论葡萄和橘子哪个好吃的时候,我只帮你不帮他,怎么样?”
曹丕眨眼:“阿姊放心,他说不过我的。”
曹初失望地应了一声,没放弃:“那以后我帮你应付阿翁和大兄?”
曹丕狐疑道:“阿姊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一直对你很好啊!”曹初不服气,“就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
曹丕非常讲义气地应了:“什么忙?”
曹初左瞧右瞧,随即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曹丕转头看她。
曹初从袖中拿出一把羽扇,学着郭嘉的样子摇了摇,期待地望着他。
曹丕:“……成吧。”
……
营帐内。
郭嘉的目光扫过她的面色:“子劭一夜未睡,方才不是说去补眠?”
曹初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暂且还能撑一会儿,我先找你问个事。”
郭嘉示意她坐下。
曹初顺势往他边上一坐,趴在案上:“你说,除了袁本初,还有什么人希望仓亭津不落入曹司空的手里?”
“很多。”郭嘉帮她把案上的东西搬走,“此事应当是许都的人所为。”
曹初渐渐起了睡意:“我也觉得,那些人好像对我的行事风格挺清楚的。”
郭嘉随手勾住她的发丝绕在指尖玩:“那便是司空府的人。”
曹初对他的动作毫无所觉,迷迷糊糊道:“我还记得之前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