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哝:“嘴里说着跟郭祭酒的关系没那么差,不还是一到邺县就跟人吵架来了……”
这些日子,曹初还顺手查了司马氏的底细。
晋朝姓司马,这就不得不引起曹初的重视了。
一进屋,曹初就转身对郭嘉神秘兮兮道:“那司马仲达的确是在装病。”
郭嘉挑眉。
曹初继续道:“我盯了他整整半个月,发现他特别沉得住气,差点就以为他是真病了。”
“你知他装病,却未点破。”郭嘉开口,“反开始注意他身后的司马氏。”
曹初承认:“对,我查了一下司马氏的先祖。不过司马仲达这些日子去荆州求医了,他跟诸葛孔明、水镜先生、庞德公都碰过面,带去的书有三统历、左传……”
看上去她似乎对这件事了解得特别详细。
郭嘉折扇一收,端起饮酒:“这些日子,你都在查他的底细?”
曹初点头,又摇头:“还查了跟司马氏有关系的世家。”
尽管现在的司马氏并没有半点威胁,日后那些事情还没个影,她还是对此抱有警惕。
曹初神情认真,继续思索。
“子劭可是以为嘉有不妥之处?”郭嘉搁下酒樽,突然转移话题道。
曹初左瞧右瞧,疑惑道:“没有啊。”
没等郭嘉继续开口,曹初绕到他前面,凑近盯着他:“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难道是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郭嘉稍稍前倾,抵住她的额头,眸中平静无波:“有吗?”
曹初伸出双手使劲儿捏他的脸,认真思考:“有一点点。”
“何处?”郭嘉挑眉。
“你说话有点怪怪的。”曹初继续捏他的脸。
手感不错。
准确说是郭嘉的语气很不正常,有点像……像什么呢?
郭嘉用扇骨轻轻一敲她脑袋:“捏坏了就不好看了。”
曹初这才肯松手。
见他不出声,曹初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去查了一下,司马氏虽在孝安皇帝时便已在朝中任职,却并没做到三公。”
可以说,现在的司马氏的确是士族,但是却没有颍川荀氏汝南袁氏等等的世家那么显赫。
至少现在还不怎么引人注意。
现在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曹初忽略了一个事实。
二人分别几个月,本该牵挂不已,甫一见面定然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念。可曹初这回却连半声问候和招呼都没打,之前盯着郭嘉喝药的事情也全免了,一碰面就开始满口的司马氏。
曹初毫无所觉,继续道:“暂且来讲,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而我还可以趁机探一下司马伯达,也就是司马朗的态度。我最奇怪的就是司马仲达为什么要装病。”
说着说着,她瞄了一眼郭嘉的表情,却发现他虽然是认真在听,可举止却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轻松。
“子劭当真未曾觉得嘉有不妥之处?”他突然问道。
“真的没有,你挺好的呀。”
曹初心生疑惑,忙不迭关切道:“这些日子你可曾生病?”
“未曾。”郭嘉微微摇头。
此时文人衣衫的风气已经开始追求飘逸,又始终不脱节于东汉的制式。
他的手中仅握着一把折扇,青衫的袖子挽起,露出截稍显瘦削的手腕。案上则是置着两个酒樽,其中的一个想来是留给她的。
曹初蹙眉,思来想去似乎没什么人能让郭嘉说出这样有违和感的话,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司空说你了?”
“未曾。”
曹初眨眼,使劲儿盯着他看。
发丝儿束的好好的,没散。衣襟依旧是半掩不掩的样子。
眸子乌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曹初怎么看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不疑有他,继续捡回刚才的思绪。
她用指端沾了些酒,在案上勾勾画画:“说起来,其实我一直很疑惑,水镜先生的司马氏又是哪个司马氏……”
司马和司马之间是有区别的,就如同崔钧的博陵崔氏和崔琰的清河崔氏一样。
郭嘉漫不经心地收起了扇子,乌色的眸子渐暗,勾住扇柄的指节由于用力而略发白。
唯有唇角噙着的笑意微微加深,却并非愉悦,瞧着莫名有些危险。
曹初登时觉得气氛开始不对劲了。
她疑惑抬头,并未察觉言语间的隐晦醋意,手上勾画的动作也停了,试图寻找气氛变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