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没跟沈星泽说前因后果,隐去了部分事实,只说是因为那群男生欺负她,砸了她的摊子,谢沉气不过才跟他们打起来,下手太重伤了人,对方家里又是有权势的,给相关部门打了个电话,谢沉不止上不了一中,连其他普通高中都上不了。
沈星泽曾经以为谢沉是成绩不好才去上职高的,但他们一起学习时他是有发现其实谢沉基础很好,如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渣”,那很多题他都不会做,但恰恰相反他很聪明,即便有些难度较深的题目他一点就透了。
以前他很羡慕谢沉,觉得他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还有很多好朋友。现在才知道,其实比起谢沉,自己要幸运得多。
父母健在,家庭和睦,生活富足,已经远比大部分人要幸运了。
那天晚上九点多了谢沉都没回来,而且没回信息没接电话,沈星泽等得有些急了,好奇他跟哪个朋友玩,玩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他无法专心看书,又觉得自己太小孩子脾性了,像极了被父亲冷落的孩子,哪怕他把谢沉当做“父亲”一样依赖,也不能这么黏着人家。
他思来想去,他只有谢沉其中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也就是他的校友唐宇志。
于是他给唐宇志发微信,问谢沉跟他在一块儿吗。唐宇志很快回了他语音:“你说沉哥啊,他估计还在网吧打比赛呢,现在差不多快结束了吧。”
网吧?打比赛?沈星泽又有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谢沉又在弄一些他没接触过的玩意儿。
沈星泽问了唐宇志他在哪个网吧,然后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他没去过网吧,这个地方是个禁区,别说去,就是靠近一步都不行。
他以前从没想过要去网吧,他也并不感兴趣,但听说谢沉在,他那颗被禁锢在牢笼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点燃,渴望冲破这个牢笼。
人总是越被禁忌什么,就越好奇什么。
他打车去了那家网吧,离谢沉家不是很远,这一带附近有几个中学,所以是很受中学生欢迎的网吧。
网吧在二楼,一楼是一家中型超市,沈星泽在下面,抬头盯着那“龙易网吧”四字匾额好
半响,面色有些纠结,仿佛是在跟什么作斗争。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他,往前迈出了一步。
楼梯有点黑,灯光昏暗,忽闪忽灭的,地上还有烟头。沈星泽走到一半,有几个男生迎面下来,个个都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指间还夹着烟,说话带粗。
他有点害怕,贴着墙站到一边,尽量不挡着他们的道,那几个男生奇怪地看了眼他。
等他们走了,沈星泽才敢上去。心情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如果被爸妈知道他来过网吧,他们一定会很生气。
可正因不被允许,他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隐隐会有一股打破传统、挑战权威而带来的快感。
他不知道网吧里面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谢沉。刚一进门,首先是吧台,两个网管在那笑嘻嘻地聊天,一排排机位坐满了人,晚上和周末往往是网吧人最多的时候,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有人抽烟,有人吃槟榔,有人骂骂咧咧,全是脏话,整体环境很乱。沈星泽踌躇片刻,忽然有点不敢进去了。
“你好,散台还是卡座。”正聊得投入的两个网管才发现有客人来,职业性地问了句,问完才注意到来人的脸,都愣了一下,他们网吧从没来过这么清清白白的男孩子,全是一群不良少年、网瘾少年,哪有这种一看就是好学生的会来网吧。
沈星泽有点局促地道:“我,我来找人的。”
网吧经常有人来找人,网管已经见惯不怪了,不过一般都是家长和老师来抓学生上网的。网管问他找什么人,一般上网都会在吧台登记一下名字。
沈星泽说:“我找谢沉。”
“谢......”网管翻了翻簿子,顿了一下,“谢沉?你找谢沉啊?”
听上去好像他认识谢沉,沈星泽稍微放松下来,“对,谢沉。”
“你找谢沉干什么?”网管奇怪,“你认识他?你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朋友。”
那两个网管面面相觑,似乎都不太相信他是谢沉朋友。谢沉他们那群人从初中开始就天天泡网吧,跟他们老板是朋友,网管想不认识他都难。
他们那一圈人他都认识,就没见过谢沉有个这样的朋友,长得这么好看,还有一种天然的读
书人的气质,让人觉得他是走错了,不应该是来网吧的,去图书馆博物馆之类的还差不多。
网管站起来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
“好。”沈星泽跟着他走。
虽然大厅坐满了人,但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电脑游戏中,网管带沈星泽走过压根儿不会有人抬头看一眼。沈星泽用目光大致扫过一遍大厅,没看见谢沉的身影。
除了大厅的散台,还有不少卡座,设立在大厅两边,是单独的一间,与外面隔开,相对比较干净。网管带着沈星泽走到最大的那间卡座,由于没有门,沈星泽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