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十多分,还没过十二点,还来得及。
也不知道他突然哪里来的勇气,明明爸妈就在楼上,房间的灯还亮着,他们还没睡。他一想,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豁出去了。
换了一身常服,只带了手机和钥匙,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如同做贼一样。他笃定爸妈不会下来,也不会去敲他的房间,他们会以为他已经睡了。
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沈星泽顺利离开了家。
他不知道谢沉他们在哪里,只能打电话问唐宇志,打第二遍才有人接。
他们在一家烧烤摊,是谢沉朋友开的,沈星泽听说过那里,直接打车过去。离他家有点远,好在路上不堵车,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快四十分了。
为了过生日,今天烧烤摊没对外来张,只有他们一群兄弟,帐篷里坐满了人,热热闹闹的,喝酒、猜拳、摇骰子,“社会”十足的画风,若不是知道谢沉在里面,沈星泽都不敢走进这里。
谢沉从没带他来过这里,可以说谢沉从没让他真正走进过他的世界。他设了一道墙,墙的那一端,是他的市井生活,有酒有烟,有着不太上档次的烧烤摊,甚至是打架斗殴。而面对他时,却把所有这一切都藏起来,他从不在他面前抽烟喝酒,也从不带他吃大排档,只会带他去书店买练习册回家刷题,带他去环境比较干净卫生的餐厅吃饭。
可沈星泽始终觉得,谢沉跟他那些朋友在一起才是最真实的他。
此刻,谢沉坐在中心的位置,烟雾缭绕之间,漫不经心地
摇着骰子,叫了个数,两个来回,对手就输了。
“跟沉哥玩骰子,你今晚躺着回去!”
谢沉嚣张肆意地笑,挑眉,“喝。”
沈星泽看不见的地方,混混老大的脾性暴露无遗。
最先看见沈星泽的人是烧烤摊老板,以为他是来买烧烤的,大声说:“哥们,今晚不开张。”
然后是唐宇志发现了他,拍了拍谢沉:“沉哥,你看谁来了。”
谢沉一抬头,愣住了。
随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沈星泽,其中有的人早就见过沈星泽,知道他跟谢沉关系不一般,但有的还不认识他,纷纷问道这人谁啊。
谢沉当时从凳子上跳起来,又惊又喜,慌得一批,“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沈星泽看着他,说:“偷偷跑出来的。”
谢沉挠了挠头,似乎有点无措,这乱糟糟的环境,下意识想带沈星泽离开。但沈星泽不走,“沉哥,我饿了,想吃烧烤。”
“哥带你去吃别的。”谢沉抓着他手。
“我想吃这里的。”沈星泽站着不动,谢沉总是不愿意让他接触他这一面,他有他的顾虑,可是沈星泽觉得,明明这样的沉哥很帅,很迷人,为什么不愿意让他看见。像刚刚那样,混不吝的,满身痞气,很像以前香港电影里的男主角。
谢沉是没法对他说个不字的,只好带他过去坐。
那些烧烤串串看上去很有食欲,沈星泽抓了一只串串,却被谢沉制止了,“别吃这些。”
一位喝上头了的兄弟扯着嗓门道:“沉哥你啥意思啊,咱们大伙儿都吃得,怎么这位小兄弟就吃不得了?”
此话一出,帐篷里头哄堂大笑,知道他俩关系的人更是故意起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沉哥这位小兄弟金贵,宝贝儿似的。”
“喔——”听出这层意思的人更加暧昧地起哄。
沈星泽脸有点红,但不恼怒。谢沉用眼神警告了那几个爱搞事的人,怕他们玩笑开得太过沈星泽脸皮薄吃不消。
“等一会儿,我烤新的给你。”这都是这几个大老爷们吃剩下的,谢沉当然不会让他吃,然后自己去拿了些新鲜的食材放在烤架上烤。
烤好了端上来,只给沈星泽一人吃。
摇骰子一直输给谢沉的
一哥们喝了一晚上的酒,很不服气,说什么今晚也要掰回一局,听说这是谢沉“屋里人”,玩不过他,还玩不过他家那位看上去乖乖的好学生吗。
“小兄弟,玩儿一把?”那哥们冲他摇了摇骰子。
沈星泽茫然,“怎么玩?”
“哟,没玩过这玩意啊?”
沈星泽来了兴趣,说想玩儿。谢沉一听,完了,星星又要发掘新的技能了,这玩意他指定喜欢。
谢沉跟他大概解释了玩法,带他试玩了两局,沈星泽脑瓜子聪明,看两遍就学会了。谢沉不想扫他的兴,“玩吧,你输了我喝。”
沈星泽一个新手,当然玩不过整天混在酒局的老玩家,玩几局输几局,谢沉就一直喝酒。沈星泽过了把瘾,却不敢再玩了,不舍得让谢沉喝太多酒。
“没事,敞开了玩。”谢沉摸摸他的脑袋。
对方再喊:“六个五。”
沈星泽犹豫着,要不要开,还是再加一个,向谢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谢沉勾着唇,“加一个。”
哥们:“你说了不算!我跟你媳妇儿玩又不是跟你摇。”
“......”这个称呼让沈星泽有点害臊,却极大讨好了谢沉。
沈星泽听谢沉的,再加一个,叫了七个五。
那兄弟没门儿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