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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章得知了沈惟慕遇命案的消息,第一时间派人来唐县接沈惟慕回京,至于去商州探望三哥一事,便暂时搁浅了。
白开霁要先一步回京办事,刚好可以与沈惟慕同行。
“沈兄弟,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那天劫持你的人不是齐县尉?还有,还有,你看见被抓的人是魏褔,怎么也一点都不惊讶?”
白开霁想知道自己的推理到底差在哪儿。
沈惟慕漫不经心地品着桃花酥,没有一点回答的意思。
白开霁灵机一动:“我也请你吃佳肴,怎么样?”
沈惟慕:“官靴,咳嗽,药味,劫持目的。”
白开霁认真想一番后,激动地表示明白了。
“齐县尉也懂查案断案,不会粗心到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劫人时,穿暴露身份的官靴。他在生病吃药,身上沾染的药味儿,一时半会儿去不掉。魏褔穿官靴、装咳嗽,目的就是故意误导我们看到‘破绽’,好栽赃给齐县尉。”
白开霁越来越悟了。
“原来他故意说什么鬼城、鬼附身之类的谣言,都是为了误导我们!”
核桃酥和醍醐棒一样,用到了奶香味儿十足的醍醐,内以核桃仁为馅料,外包糯米皮和醍醐层,最后用油面儿酥皮包裹完全,入炉中烤制。这样做出来的核桃酥,既有酥松的外皮,又有软弹又奶香味儿十足的内皮,还有果仁香充裕的馅料。
一口下去,全是满足感,以至于都能好心情地容忍身边人的聒噪了。
白开霁重新分析完案情,又在碎碎念别的事:“案子都结了,也不知道他们都留在唐县干什么,居然就让我一个人先回京。”
“抓魏褔的同伙。”沈惟慕确实是心情太好了,回了白开霁的话,“魏褔的鞋底沾有鸽毛。”
“什么?还有同伙?我怎么不知道?鸽毛是什么意思?”
白开霁十分震惊,感觉自己又像个傻子。
但沈惟慕不回他了,好像是为了锻炼他推理断案的能力,故意让他自己想?沈小兄弟真贴心!
白开霁认真回忆之前的细节,逐个分析。
“李红袖的死……对,我们刚在衙门说查李红袖,李红袖就自尽了,岂会这么巧?魏褔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快过陆阳,所以红袖阁一定有他的同伙。
魏褔在衙门偷听到情况后,一定在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给了红袖阁同伙。因为当时只有天上飞的,才快过地上跑的陆阳。”
沈惟慕喝了口茶,点点头,本以为话题就此便可结束了,没想到——
白开霁继续好奇发问:“你怎么分辨出那白色的毛是鸽子的羽毛,而不是鸡、鸭、鹅的毛呢?”
沈惟慕懒得理他,面无表情地吃核桃酥。
……
“鸽子毛和鹅毛差别很大吗?”
“如果都是白色的,看不太出来吧?”
白开霁开始回忆、比较、琢磨……这些羽毛的区别都在哪里。
嘎!嘎!嘎!呱!呱!呱……
人有的时候就是运气好,想什么来什么。
前面刚好有一辆牛车在路上行驶,车上载着几筐蘑菇和几只鸭鹅。
车前头坐着一对夫妻,妇人身裹着羊皮毯子靠在男人肩头,男人则慢悠悠地手持鞭子,驾车驱牛。
白开霁开心不已,连忙叫停马车,跳了下去。
【叮——检测到凶案发生……】
沈惟慕撩起眼皮,跟着下了车。
白开霁掏出一锭银子来,跟赶牛车的农夫商量,能不能卖他几根鸭毛鹅毛。
年轻农夫给妻子拢了拢脸上的面纱,冷声拒绝:“不卖。”
白开霁愣住了,这真在他意料之外了,这么划算的生意居然有人会拒绝?
扭头发现沈惟慕也下车了,白开霁忍不住跟他抱怨道:“沈兄弟,十两银子啊,我就买几根毛,他居然——”
“多逍遥。”沈惟慕对农夫淡淡喊了一声。
年轻农夫的身形顿时僵住。
白开霁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扭头震惊地看向农夫。
“总算让我碰到你了,你什么时候挪院墙?跟你说多少遍了,东边那块地是我家的地方,你凭什么擅自扩大院子,把墙盖到我家的地上?”
“咳咳,这又是哪家姑娘被你坑蒙拐骗来了?先头带回家的那三个你安置好了吗?”
沈惟慕佯装打量他身旁的女子,好像十分生气,以至于被气得咳嗽了数声,脸上浮现一抹红。
“我不认识你。”哪儿来的欠揍的?
多逍遥在心里骂骂咧咧,要不是看他们人多,他早把眼前这个陌生少年当场弄死了。
多逍遥依旧侧对着沈惟慕和白开霁,身形仍然维持原本赶车的状态,一动不动。但他早已经变了脸色,攥紧鞭子的手血管暴突,彰显着他的不耐和烦躁。
“多逍遥,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想跟人耍赖皮不成?”沈惟慕气得又咳嗽起来。
“你说他叫多逍遥?”白开霁面色冷峻地跟沈惟慕低声确认。
见沈惟慕点头后,白开霁锐利的目光再度打量到年轻农夫,他把刚学会的回忆和观察细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