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江任舟时不时轻抚着她的背,指尖从她的蝴蝶骨慢慢滑落,心也一点点沉下来。 “妙妙。” “嗯?” “你身上这些伤疤,怎么来的?” 寂静。 他昨晚就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一直坚决不肯让他开灯,不然就把他踹开,他那时候被冲昏了头脑,自然事事听她吩咐。 之后去洗澡,他才知道了真相。 大大小小的伤疤从脖颈开始往下,几乎遍布她全身: 锁骨周围那些已经很淡了,白天他在烈日底下没看到,应该是因为她抹了一层遮瑕; 至于四肢上的那些,有的已经增生了,剩下恐怖的暗红; 腹部和后背上的那些都已经接近黑色,和她白净的脸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再就是回想起曾经,她在他家厨房做饭那次,他发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那时候明明没有这么明显,那时候他还问了她身上有没有伤。 他本想当场就问,但回想起她白天不换衣服不下水,晚上又不肯让他开灯,觉得她应该还在介怀让他看到,还是忍住了。 可现在他忍不了。 兜头的怒火让他顷刻间就想找点什么东西直接撕碎。 既然已经留疤甚至还有增生,证明时间已经不短,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是她小时候,还是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还是她刚开始工作的时候? “妙妙,谁欺负过你?” 她满眼的不在意,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是因为过去了太久导致无法追究责任才这么冷静吗? “什么时候的事?” 缪芝懿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皱着眉头想退开,却被他重新拉进怀里,轻轻抱住。 吻小心地落在她额角。 那瞬间,她突然安静下来。 “是因为你家人吗?” 眼看她不再动弹,江任舟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 她曾经说过她的外婆和母亲是铁腕统治,而且还有小时候喂流浪猫那件事,会不会是…… 翻涌的怒意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妙妙,你没有反抗过吗?他们是你的家人,怎么能这么对你?” 当初他父母和她父母吃过一顿饭之后,他还听父母说觉得她家里人不错,和和气气的,谈到女儿的时候还很骄傲。 骄傲? 曾经这样对待她,在她凭自己的努力成为业内顶尖之后又觉得骄傲了? 说难听点,她家里人有什么资格骄傲? 缪芝懿反而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捏捏他的手指:“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行,这种事情坚决不能退让。我这两天联系一下你的父母,我们一定要坐下来聊聊。” 说来,他还气着呢。 他不是不想做个事事周全的好女婿,主动给她父母打过几次电话,也发过不少消息。 电话没通几个,不是因为他们在度假就是那边太热闹,反正聊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挂掉;至于消息,他们就不怎么回。 怎么都给他一种他们并不重视女儿的感觉。 现在看到她身上的这些伤疤,联想到她之前说过的那些沉痛往事,他就更气了。 这种人,还能称之为父母吗?! 缪芝懿倒是极少看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下意识按住他的手:“你在生气吗?” “我没办法不生气。”江任舟牵起她的手,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轻吻她的指尖。“他们曾经那样对你,你都没想过反抗吗?” “反抗没用,大家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打你才是关心你、对你好。你是未成年人,经济上没独立,也没完全成长到能脱离父母的阶段,凡事还是得听他们的,不是吗?” 江任舟又沉默了,下意识抱住她。 她怎么从来都不懂示弱呢? 如果会哭,如果会反抗,如果能寻求法律手段,是不是就不需要承受那么多苦痛了? 洗了澡出去,缪芝懿换上了一条新裙子,搭的还是那件轻纱外套,看得江任舟心里五味杂陈。 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身上的伤疤才...... 不行,他必须得见一面她的父母。 趁缪芝懿下楼去找吃的,江任舟收拾好了卫生间,边换衣服边给她的妈妈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