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附近有家环境优雅的茶舍,夏宁已经在这家茶舍待了一个上午了,自从昨天在湘菜馆跟左昂不期而遇后,她的心情到现在也没能彻底平复下来,上午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下午就躲到了这间茶舍,连办公室都不想回,一想到左昂和她同在一栋办公楼里上班,她就坐立难安。
茶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电脑的屏幕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她始终无法集中精力,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左昂。有时候会突然冒出苏夜的脸,然后把自己吓一大跳,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夜的事。
夏宁甩了甩头,再次集中精力,双手放在键盘上敲打,安静的茶舍角落里,她的敲打声错落有致,混合着茶舍里古典的音乐,另成了一种独特的声音。
当对面有一道人影笼罩下来的时候,夏宁最先看到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一个小小的蛋糕盒子,盒盖是透明的,她能清除的看到盒子里的黑森林蛋糕,造型小巧精致,点缀着奶油和饱满的樱桃,看着可口又鲜美。
黑森林蛋糕。
这是夏宁最喜欢吃的甜点,从小到大,从未改变过。
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她的视线一寸寸上移,看到了一张最不想看到的脸。
夏宁的五指微微缩紧,想说些什么,可上下嘴唇就像被涂了胶水一样无法开合。
左昂不请自来,甚至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带来的黑森林蛋糕拆开,推到了她面前:“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蛋糕,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夏宁又像落荒而逃,就像昨天一样。
可是左昂提前洞悉了她的举动,按住了她的手:“夏夏,我们能聊聊吗?”
夏宁只感觉手背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立刻就从他的手下抽了出来,两只手都藏到了桌子下面。
左昂的眼底浮现出伤感和落寞,可他很快调整了过来,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缓无波:“夏夏,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夏宁不说话,不摇头,也不点头,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坐着。
左昂自言自语的继续道:“我们分开七年了,你好像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七年前的样子。我却已经有些老了,昨天看到的你那一眼,好像回到了初见你的时候,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再次与你见面。幻想着给你买一块黑森林蛋糕,看着你开心的吃着,就像梦一样,我做了七年才终于实现。”
他的话在耳边响着,夏宁的思绪却已经飘回了七年前。
那时候她是隐瞒了身份的法律系的普通学生,而他是从农村考到大城市的穷小子,她喜欢吃黑森林蛋糕,但这种蛋糕很贵,因为上面的樱桃都是从德国进口过来的,价格根本不是左昂能负担起的。
左昂知道她喜欢吃这种蛋糕,可他买不起,心里总觉得亏欠她,无数次说过会努力挣钱,以后天天给她买黑森林。
可惜她没有等到他兑现承诺,却先等到了他的放弃。
时隔七年,他终于有能力为她买一块黑森林了,可她已经不想吃了,也不能吃了。
“不尝尝吗?”左昂希翼的看着她。
夏宁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摇头,艰难的说了两个字:“不了。”
左昂的眼底又浮现出伤心,他似带着不甘:“是不喜欢了吗?”
夏宁没有再回答。
不是不喜欢了,而是不能再喜欢了。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电话是苏夜打来的,左昂的视线比夏宁更快的落到了屏幕上。
阿夜……
多么刺眼的名字,多么诛心的称呼。
夏宁有些慌张地收起了手机,又慌张地合上电脑,把笔记本和其他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公文包里,心虚地起身离开。
“夏夏。”左昂回头喊住了她。
夏宁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只听左昂问道:“你……爱他吗?”
她爱苏夜吗?
夏宁攥紧了公文包,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和苏夜是夫妻,她是苏太太,不是夏宁。
“他是我丈夫。”匆匆扔下似是而非的回答,夏宁再次从左昂身边落荒而逃。
逃出茶舍很远之后,夏宁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她调整好情绪,才拿出手机给苏夜回了电话。
苏夜给她打电话是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到检察院门口了,问她忙完了没有。
今天是苏奶奶的寿辰,苏奶奶不想大张旗鼓,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所以她和苏夜今晚要回苏家给奶奶过生日,早上就约好了苏夜来接她。
夏宁挂了电话,一路往检察院小跑,离的近,五分钟就到了。
苏夜还是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她,见她从外面回来,问道:“出去了?”
“嗯,出去办了点事。”夏宁看了下时间说道:“走吧,早点回去陪奶奶。”
苏夜点点头,夫妻俩上了车。
车厢里一贯的安静,司机稳稳地把车子开回了苏家。
苏奶奶的生日,佣人们把家里装点的很喜庆,苏夜和夏宁一起进来,苏奶奶看到孙子和孙媳妇就更高兴了。
“奶奶,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夏宁上前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