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两步,就被拦腰提起扛在肩上,慕晏兰气的蹬了蹬腿儿,结果臀部被拍了一下子,沈寂说:“安静些。” 那里被拍得一疼,慕晏兰瞪大了杏眼,羞得满脸通红。 沈寂走到脚踏上,托着她的脖子,把她轻扔在拔步床上,幔帐放落下来。 “你竟打我……”慕晏兰质问。 沈寂冷冷一笑,目光如幽深的潭水,慕晏兰被他看得瑟缩一下,“现在知道怕了?为何不告诉我你怀有身孕?” 慕晏兰心虚:“刚开始不确定,后来战事激烈怕你分心。”再后来孩子出生了,她反而有些不敢说了,结果一拖就是这么久。 这场战事十分激烈,柔然大军彪悍,集结三十万兵马,南朝仅有十五万,粮草战马不如柔然准备充分,这三年来,他同军中将士彻夜商讨作战方案,昼夜奔袭领军打仗,连家书都是抽出吃饭的功夫写的,或许早有端倪,只是他大意忽略了。 感觉到沈寂的大手朝下,慕晏兰闭着眼,求饶:“别打庇股…” 而他的手却放在腹部,轻轻婆娑着,“疼不疼?” 被他这么一问,慕晏兰想起了孕期的那段时间,顿时觉得委屈了,“前三个月孕吐厉害,后头就还好。生的时候祖母请了大夫和接生婆,老大出生时疼,老二就没那么疼了。” 怀胎十月,她那么娇气的人,挺着大肚子,一个人捱着。沈寂俯身下去,轻轻在她肚子上亲了一口。 察觉到他的怜惜,慕晏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亲着亲着就变了味。 旷了三年的男人,化身成恶狼,一时间疾风骤雨,幔帐如同波纹一般摇荡。海上巨浪滔天,慕晏兰如同一叶小小的扁舟,时不时被冲上浪尖,骤然落下,下一次轮回,许久许久…… “白术嬷嬷,我娘怎么还没起呢?”外面稚嫩的声音响起。 今日他们睡起来,玩了半晌还吃了一顿点心,喝了牛乳羹,又去花园转了一圈。天都快黑了,娘亲还不起。 汗水浸湿的额发,粘在白嫩的脸颊,她的指尖无力动了动,浑身酥透了,眼睫毛微微颤动,沈寂把温热布巾放到水盆里,轻轻拨开湿润的额发:“你继续睡,我去陪他们。” 感觉到额头上一片温热,接着听见门吱呀的开关声,慕晏兰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嘉昭三年冬,沈寂因军功赫赫被册封为镇国公,原本的世子被封为镇安侯,一时间沈家风光无两。 青竹院中,丫鬟婆子忙乱成一团,白术指挥着他们搬东西,“手脚轻慢些,这都是珍贵的红珊瑚,千金难求,是老夫人给夫人的生辰礼。” 慕晏兰领着两个孩子,看见他们进进出出搬东西,“旁的别着急,先把日常用的搬过去。” 小暑时节,皇上赐给沈寂镇国公府的宅子,经过半年的修葺,原本荒废的宅子焕然一新,沈寂这一房全要搬过去。 忙乱中,妇人打扮的白汐拿着一封信,“少夫人,沈二姑娘来信了。” 慕晏兰看着湘色信笺,会心一笑,沈桐去了辽东,没过多久郑修远也跟了过去。 说是为了布庄的生意,但凡沈桐一出门,郑修远便跟着,托辞是辽东民风彪悍,怕她惹上麻烦。 后来沈桐不耐烦,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苏杭,风景美如天下,一时间让人流连忘返,郑修远又跟了上来,说是江南多才子,能说会道,心思多,怕她上当受骗。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追着碾转了不知道多少地方。 嘉昭八年,经过圣上的励精图治,一时间康衢之谣,永清四海,国家日益强盛,四周的外敌不敢轻易进犯。 夜凉如水,慕晏兰坐在竹边的秋千上,裙摆随风舞动,她看着墨蓝色的夜空,繁星点点,空气中有一股焦糖的味道,愈来愈近。 沈寂拿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盘子刚出锅的松子糖,圆润饱满的松子,糖被熬成了褐色,最奇特的事啊,松子塔熬成了松塔的样子,松塔上坠满了松子,慕晏兰拿着,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 沈寂:“特意让木匠做了个模子,你尝尝味道如何。” 捡起一块儿,把松塔尖儿放进嘴里,焦香酥脆,慕晏兰眼睛一亮,原来从她来到青竹院,每次吃的松子糖,都是他亲手熬的,怪不得总有种熟悉的味道。 小时被遗放在大昭寺,这松子糖抚慰她孤寂的心,那时幼小稚嫩,只贪恋着味道,一恋便是一辈子。 慕晏兰往一旁挪了挪,沈寂坐在她身边,秋千轻轻荡起来,两个人紧握着手,望着苍茫星空,岁月悠长,有你在身旁,便无惧未来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