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同学帮我。”他左右一看,点到了围着他站成一圈的侧边的周决明。
周决明上去后,沉默的打开了笼子,动作熟捻的将小羊侧卧到实验台上。
老师些微有点诧异的看了周决明一眼,自己没上前,只站在一边说:“解剖的前一个步骤是检查,分别检查山羊的体表、鼻孔、口腔、眼结膜、耳孔…”
周决明随着他念出的名字,用带着乳胶手套的细长手指一边稳稳的固定着山羊,一边逐次向周围人示意这些部位。
“第二步,是体表消毒。”两个助理将准备好的毛巾和碘酒放在一边,没有动。
周决明捞起碘酒泡过的纱布,细致的替侧卧的羊全身消毒。
陈周路个子高,即使站在另一个侧边,也能清楚的看着眼镜下周决明低垂的睫毛,和略微认真的神情。
老师拿起一旁的刀具,终于接过周决明手中有些乖顺的山羊,冷静道:“之后便是处死。”
…
那晚的实验课,从剥皮到分离那只小羊的肢干躯体,再到各种内脏器官的检查剥离,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多。但中途却并没有人趁偶尔的空闲时间出去吃饭。
他们就看着刚刚还可爱灵动的小羊在解剖老师精巧细致的解剖技术下,器官、骨节、内脏逐次剥离分开。
但实验结束,除了特别不适应的杨姚,其余8个人都很正常的去了食堂,点了平日里会吃的菜。
这似乎是很多医学生都会经历的过程,从初次解剖实验反应剧烈的干呕发吐,到逐渐能面不改色的在各种血腥实验后依旧平淡的补充自己饥饿的胃。
周决明晚上回宿舍,第一件事便是冲了个澡,洗过之后,他反而清醒些。
打开窗户,海岸边的潮湿凉爽的风窜进来,他将头发自然的晾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他正看的专注,手机在旁边嗡嗡的震动起来。
拿起来看,光屏上闪动的居然是个有备注的联系人,单独一个字母“j”。
周决明在回忆里思索两秒,皱了皱眉,然后直接挂断。
但对面紧接着又打过来。
他划开接听,开了免提放在手边,继续翻阅手头这篇论文一作的过往研究成果。
电话那头首先吹过来的也是起伏不停的风声,在放大后的喇叭里带着细微的电音般的兹拉声响。
两厢沉默。
但周决明又已经沉入自己的事情当中。
“你哑巴了?”江诫的声音和他那边的风一般,微沙又沉。
房间里甫一出现这道声音,周决明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挺淡的问:“有什么事吗?”
江诫在那边停了半晌才开口:“你还留着我的电话号码?”
周决明翻着电脑,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嗯了声。
然后对面安静下来。
过了会,又问:“你做什么还留着我的号码?”
周决明又随意的嗯一声,看着电脑屏幕上一个未见过的专有名词皱了皱眉。
房间里的另一道男声变大:“我问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电话号码?”
周决明终于将注意力放过来:“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咔哒”一声,电话挂断。
周决明放任手边的手机自动黑屏,但荧幕的光刚刚暗下来,又怦的变亮。
周决明看着今天晚上第三次出现的字母“j”,眉心微蹙,伸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直接问:“什么事?”
江诫在对面也是冷邦邦的:“你那天下午的问题还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