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师府嫡女,可那个对他百般体贴的竹马郎却摇身一变,成了害他全家丧命的敌国谍人。 起初她以为这不过是场寻常噩梦,可慢慢的,当数件大小事与梦中重叠,再加高人指点,她总算摸清眼前处境。 那噩梦,是预知梦。 是她不可言说的未来。 为了改变,她要用尽手段将那恶人扼杀。 而这次满口答应来到灵阑寺,就是为了见到梦中的另一人,此人就是梦中已然成为玉国首辅,有着可以力挽狂澜资本的裴少戈。 重新提起裙摆,通往后花园的灰扑扑圆拱石门已然肉眼可见。 在梦中,白衣飘飘的玉面郎君就立在门后,身处一片赤色的梨花树前,墨发飞舞,玉质长萧握于掌中。整个人都似谪仙般。 是她最偏好的那类皮囊姿容。 “姓樊的!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崽子!居然还诓骗老子来此处!” “不过是条太监养大的狗,居然敢如此对我!” 一阵粗俗的谩骂声明晃晃地传入耳中,少女嘴角浮现的浅淡笑意戛然而止。 脚步猛地顿住,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嘈杂还断断续续地传来。 除了最开始骂人的那个粗犷男声,很快又响起另一道。相较之下,更为孤冷凛冽,还夹杂了丝丝笑意,而且听来是个年轻男子。 “咒我暴毙横死的人不在少数,你觉得你能排在第几?” 几乎是话音刚落,粗犷的男声再次炸起,不过与先前不同,这次是痛苦的嘶吼,以及什么利器掉落在地上的清脆撞击声。没一会儿,哀嚎的声音逐渐弱下来,像是没了力气再挣扎。 “呵,不过一敌国的谍人,当真是聒噪。” 条件反射的,荆微骊想到了话本子上的那些幕幕血腥。 纤细玲珑的身影躲在墙壁与灌木丛的后侧,坚硬的细长树枝勾住她的衣服,甚至刺到了娇嫩的肌肤上,尽管又痒又疼不自在极了,她也只蹲在原地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闭上眼,不敢去探究墙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极大的恐惧,身子微微发抖,两声微不可察的窸窣声平地而起。 这时,天边又飞过两只莺鸟,无人在意。 终于,墙后良久不再有别的动静,荆微骊颤抖慌乱的心也略有好转,她扶着粗糙的壁石缓缓站起身,腿上酸麻。 一低头,发现精心挑选的裙子竟然被丛中野枝勾坏了一块,满是心疼。 心乱如麻地走出来,她站在拱门最边缘,素手还扶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眺了眼。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引来不适,连院里的梨花也惨遭荼毒。明明是洁白如雪的花瓣,此刻也被溅上刺目的红,地上、墙上,红莲数不胜数。 很快,她看见了那名杀人的年轻男子。 他一袭黑装,腰间的鞘是空的,满头青丝被利落地束扎成高马尾,好似还追了条细麻红绳。因背对着自己,荆微骊瞧不清此人面上五官,但从如竹如兰的背影体形中,不难看出清俊气质。 当然,前提是他没有满手鲜血。 无声地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没走。 不想多在此地徘徊,荆微骊转身就要走。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巧,她一抬脚,被缠枝勾住的裙角就“刺啦”一声,勾带下来大片绸丝。 她惊恐地瞪大眼,小脸惨白。 心一狠,刚准备破罐子破摔地逃走,可一只腿不等抬起来,小腿窝就猛地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吃痛地“啊”了声,她疼得走不动路。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的,还有陌生男人了无起伏的声音:“别动。” 语罢,他缓缓转过身。 荆微骊也怯生生地看过去。登时,男人俊美非凡的面庞倒映进琥珀色的瞳孔中,她眸光潋滟,难掩一抹惊艳。 视线流转,最后停在此人手中的长剑上。 以及从剑身直直流下来,最后坠至地面的血。 他神色中透着森然阴冷的光,重复道:“站在那儿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