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平洲和几个男人抬着昏迷不醒的顾长安从皮卡车上抬下来,放到了担架上。
孟椿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捂上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担架上的人,泪一下涌了出来,哽咽的叫道:“顾长安!”
孟椿泪眼模糊,也不敢碰他。
顾长安还昏迷着,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出气多进气少,呼吸微弱到差点让人感觉不到。
孟椿的心仿佛让人揉成一团,难受酸涩,又激动。
“让让,让让!”
孟椿赶紧让开路,眼睛还追随着担架上的顾长安,跟着医生跑了过去。
林秋谙想跟着女儿,又看见了满脸疲惫的丈夫,关切的问道,“怎么找到的?你没事吧?”
商平洲看着跑的没影儿的女儿摇了摇头,微微扭了扭肩膀,“我带着人往下游距离远的地方找,没想到还真在下游找到了,也是顾长安厉害,一般人可真活不到这个时候。
走,进去吧。”
“你别动!”
林秋谙不由分说的按上了他的肩膀,疼的商平洲吸了口气。
“我看你还是先去看看吧,怎么着,身上带着伤,想让女儿心疼你?”现在人找到了,林秋谙心里松快了,对着商平洲调侃道。
商平洲无奈的摇摇头,“我没什么大碍。”
林秋谙却强硬的拉着他去了楼上的骨科科室。
医生摸了摸他的肩膀,“你这应该是肩胛骨骨折了,得打石膏,先拿着单子去交钱吧。”
“是吗?”商平洲没当回事,以前受伤是常事。
林秋谙却有些担心正想问问,奈何商平洲已经拉着她出了科室,林秋谙问道:“是在山崖下面伤的?”
商平洲摇了摇头说道:“我伤着这事不用给小椿说,我去找人这事也不必说。”
“这我能不知道?”林秋谙干脆把单子给他,“我看你也没什么大事,我去看看咱闺女,你自己过去打石膏。”
商平洲:“……”
他也想去。
林秋谙直接上了三楼的手术室,顾长安早已被推进了手术室。
孟椿一个人坐在外面等着,孤零零的一个,林秋谙看的忽然鼻头一酸,挤出笑,“小椿,妈妈能坐这里吗?”
孟椿没说话,只是屁股往外挪了挪。
林秋谙心里一喜,觑了眼孟椿的脸色,“跟妈妈说说,顾长安他对你好吗?”
孟椿听着她这问话,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好不好的,说再多又如何,顾长安对她的好,她自己知道就好。
林秋谙没得到回应,却也不气馁,至少女儿也没赶她走,这就是进步不是?
一阵脚步声传来,顾维德带着勤务兵和警卫员,大步走的迅速,一看见手术室门口的孟椿,忙问道:“长安怎么样了?”
孟椿赶紧站起身,“他还没出来。”
顾维德一脸的焦急,看起来根本不像个首长,身上都是泥泞,却也不管不顾,“人找着了就行,这几天担心坏了吧,我就说这小子福大命大。
你等会去招待所好好歇歇。”
话落,他注意到孟椿身后的人,没忘了这是谁,朝着林秋谙点了点头,“亲家,让你们也跟着担心了。”
林秋谙淡淡的摇了摇头,“人没事就好。”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开了,顾长安躺在病床上被人推了出来。
孟椿和顾维德慌忙迎了下去,顾维德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取了脸上的口罩,“说不准,幸好胳膊腿还是好的,他背上的伤已经缝合了,最严重的还是头部受到了重伤,你们家属晚上睡的不要太死。
随时注意着他的情况,发烧就拿酒精给他擦拭身体。”
孟椿跟小鸡啄米似的,只知道点头。
“谢谢医生。”顾维德不停的感谢道,跟着进了病房,看了眼林秋谙,突然说道:“亲家,借一步说话。”
林秋谙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干脆点了点头,将空间留给这小夫妻俩,终于找到人了,小椿肯定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她跟着出去了。
病房里。
顾长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孟椿看着唰的一下泪又流了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顾长安的身上,她吸了吸鼻子,赶紧擦泪。
一点一点摸着顾长安的眉毛,眼睛,鼻子,眼泪哗哗流的更厉害了,差点就见不到人了。
“……死不了,眼泪擦擦。”
顾长安眼睛使劲睁开了一条缝,虚着声音,想要抬手给她擦却抬不起来。
“顾长安!你、你醒了!”孟椿愣了下,突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要把这几天憋的泪都流了出来,哽咽的道:“你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要见不到你了。
你真傻、真傻,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我有多害怕?都是你让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我跟你没完,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
孟椿的话说的颠三倒四,哭的鼻尖都红了,顾长安心里抽痛,“不哭…不哭…”
每句话都仿佛使了大力气,扯着胸口的伤撕裂的疼,顾长安还是坚持说道:“擦擦泪,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