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星凝的神色陡落,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拳,重重击在了她的心上。 萧珩的神色平静如常,只是挥手示意,“说下去。” “听说,昨日有个叫尤大的人,自称被太子妃的马车碾断了腿骨,而太子妃只是扔了一块东宫的如意银锞子,就扬尘而去了。此人拿着这块银锞子请了全京都最好的大夫,却不想今日一早就一命呜呼了。” 明明夏日已至,宋星凝的心头却袭上了一股寒意,就连双手也变得冰冰凉凉。 “尤大的亲属直接状告到了京都府,说太子妃目无王法,欺压百姓,草菅人命,还说殿下您……”德乾的语声忽顿。 萧珩只是轻轻淡淡地给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往下说。 德乾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了下去,“还说殿下您为了太子妃,竟然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这桩案子竟然将萧珩也牵涉其中,宋星凝感觉如坠冰窟,冰冷刺骨,就连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如今这桩案子虽然被京都府暂时压下了,却在京都中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宋星凝抬起了那双漂亮的杏眸,清丽的面容更是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就像是一捧残雪,“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眼前的光亮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感觉自己再次陷入了无助和绝望的深渊。 “我相信你。”萧珩眼眸里的光芒依旧温柔而明亮,就像是暗夜里的星辰,璀璨夺目。 看在眼里,宋星凝有些不太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相信我?” “相信。”萧珩的眼神里饱含着毫无保留的信任,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永远相信星凝。” 他的言语温柔,就像是山涧的清泉,缓缓流入了宋星凝的心间,令人身心愉悦。 “希望你也相信我。”萧珩俊逸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淡然清雅的笑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答应过你,会守护你,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宋星凝第一次觉得他的手心竟然比自己的要热,一阵异样的温暖瞬间传了过来,她的眼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用力点了下头。 萧珩略一沉吟,“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近期你只出过一次门,在参加诗会的往返途中,你可曾遇到了什么异常之事?” 宋星凝闻言怔怔,立即就想到了那日所遇到的那个路人。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晕倒的路人,娘娘还好心救了他,不仅如此,娘娘看他可怜,还赏了一块银锞子。”香雪愤愤不平地替她开了口。 此等小事不过举手之劳,宋星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跟萧珩提起。直至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极为蹊跷,必定跟京都中的谣言有关联。 接下来,香雪就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当时奴婢就觉得那个人有些不对劲,一直盯着娘娘看,颇为无礼,原来是别有居心,设下如此狠毒的圈套。” 德乾也义愤填膺,“想必是那人被幕后黑手买通,不惜自残来陷害娘娘。那人也是蠢笨,根本没想到幕后黑手的计划远不止于此。对方直接杀了他,又将‘杀人灭口’的罪名嫁祸给殿下。” “如此看来,这倒是一个完美的局。”萧珩的眸光微微闪烁,若有所思。 听到“完美”这两个字,宋星凝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萧珩的目光一移,落在了她的身上,“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多虑。” 在接下来的一整天,宋星凝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她照例前去给萧珩送甜粥,却见殿门紧闭。 就在她的右手落在门板上之时,殿内忽然传来了一阵谈话声。 宋星凝正准备转身离去,就听到了殿内的谈话提到了自己,不由停下了脚步。 “殿下从越国归来,空有声名,却无势力,当务之急应是拉拢权势,稳定根基。殿下偏偏一意孤行,非要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妃。” “太傅教诲得极是。所有的明枪暗箭是冲着孤来的,太子妃也是被孤无辜牵连的。就算孤娶的不是宋星凝,而是赵星凝钱星凝,今日之事也必定会发生。” “老朽不敢责怪太子妃,殿下也不必急着替她澄清。只是殿下若是娶了赵星凝钱星凝,朝中就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今日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孤立无援的地步。” “唉,如此说来,要是太尉不倒台,孤也不至于此。” “哼,殿下不必混淆视听,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