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二人的幸运。
“葛先生,为何小江还是这般冰冷,气息也十分微弱?”王兰把了把小江脉,忍不住开口问道,连脉搏都是那么的微弱,这让她如何不担忧。
“让祝姑娘把药端进来给小江喂下,至于其他的,就看小江他自己了。”葛洪让祝英台将药端过来,喂小江喝下。祝英台喂了一碗药后,小江还是毫无起色,祝英台只好继续再往下灌药。
葛洪看着脸色苍白的小江,心中也有几分忧虑。他已经尽人事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小江发觉自己正在走一条路,一条很暗很暗的路,路的尽头是一片光亮。
他缓步往前,看到在那一片光亮里,有他的娘亲在那里等他。
他连忙奔过去,来到了娘亲的身边。小江半坐着,将头靠在了娘亲的膝盖之上。
娘亲看见小江,温柔地抚摸了他额前的头发,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娘亲,我好想你。”小江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对着娘亲撒起娇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回去。”娘亲温温柔柔地说道。
“我想和娘亲一起,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那你舍得他吗?”娘亲缓缓地说着,起身将小江牵出了那片光亮。
“还有人在等你,你不是一个人。”
“可是,我……”
“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的心。孩子,回去吧,他在等你。”
小江还想伸手握住娘亲,那片光亮却迅速缩小,一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娘亲!”小江猛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半坐起来,然后又直直地躺下。
小江此番动作,惊得给他喂药的祝英台把整个药碗都掉在了地上。
见小江如此,王兰连忙上前为小江把脉,发现把脉开始慢慢恢复沉稳,而原先能感到的心疾,也已经消失不见了。王兰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葛洪见王兰的神色,就知道小江没事了,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官兵节节败退,眼看就剩下二十余人躲在后面,不敢上前了。
就在暗一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变数陡生。
暗一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右手顿时脱力,手上的长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不仅仅是他,二十个在前院的暗探,手中的长剑全部掉落在地,每个人都捂住了右手半跪在了地上。而那剩下的二十来个官兵,却丝毫未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右手忽然使不上力了?
月影见这些黑衣人全部半跪在了地上,这才缓过来一口气。
“软香酥的滋味如何?”月影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冷笑着道。“我早就猜到你们定有同伙,所以所有官兵的身上都放了这迷香。我倒要看看没了你们,今天谁还能救得了小江。”官兵早在来之前便喝了解毒汤,自然不受影响。黑衣人对着官兵近身截杀,自然受到了这迷香的影响。只是黑衣人的身手太好,迷香的发作需要时间,导致等到迷香发作的时候,他们这边也只剩二十余人了。值得庆幸的是,他安排下的北地八个死士,都还在这二十余人中。
月影说完,便让剩下的官兵朝着小屋走去。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踏进这屋子半步。”只听到一声娇喝,一个女子从门内走出,站在了剩余的官兵面前。
只见那个女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衫,清雅而不失华贵,手中拿着一块令牌,拦住官兵的去路。官兵们一时被她的气势所惊,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
那令牌不过巴掌大小,金色为底,只是中间写了一个大大的“谢”字。
“你是何人?居然敢拦着官府办案?”劳叁见状,连忙上前喝道。“小心我把你和那江洋大盗同一罪处。”
那女子突然提气,一时之间声音响彻了整条街道,不仅官兵听得清清楚楚,连那门外躲起来看热闹的人们也听到了她的话语。
“陈郡谢氏,谢道韫。”
“不可能,我从未听闻谢安的侄女来此。更何况,谢道韫出行,岂会一人独行?”劳叁心中一惊,若是眼前此人真是谢道韫,那他们今日还真不能靠近半步了。谢安眼下风头正盛,而他有多宠爱这个侄女,世人皆知。若是她今日在余杭有了半分不妥,那么只怕这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更何况今日在此那么多官兵,还有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他也不可能一一灭口。只要他今日处置不当,这风声是决计瞒不下来的。
“此处乃是我家昔日供奉葛洪隐居之地,我来看望故人,难道还要兴师动众不成?再说,我带的暗探,不都被你们打伤了吗?”谢道韫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令牌扔给了劳叁。“你大可仔细校验,这是否是我谢家的令牌。”
原来这谢道韫乃是祝英台假扮的。刚才在门内听到月影的话语,知道马文才留下的暗探上了对方的当,现在局势不妙。
但是祝英台毕竟是士族小姐,从刚才的话语中就明白了马太守派来的乃是官兵,而非自己的私兵。既然是官兵那就好办了,若论士族大家,眼下谁及得上谢家。私兵也许还不会顾忌,但是官兵却要顾及谢家的颜面三分。
她昔年曾经假扮过一次谢道韫,为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