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松自在,实则比谁的警惕心都要高。
这个时代暗潮涌动,不仅是诅咒妖魔带来的威胁,人心也是最经不起考究的物什,就连菅原家本族的人他都不怎么相信,更别提陌生人了,他家恶龙,绝不能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天元静默着看了一眼始终将手放在寻生身上的五条悟,早年就听闻五条家的家主——五条高长觉醒了特别的术式,没猜错的话,中性的“无下限”术式是要通过接触才能对别人也产生同样的作用吧?
“贫僧——源信。”
五条悟随意地点了点头,将寻生轻轻放在了软榻上,对于现在的寻生来说,躺着才是最舒服的姿势。
菅原流虽没见过二人,但还是听过名号的,匆匆行了个礼,“原来是源信大师和天元大人。”
面上彬彬有礼,心中却在暗暗懊恼。
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恰巧不巧好死不死就翻到了这里。
背对二人时,少年蓝眸半敛,看似淡然自若。
——源信。
又是一个寻生只提过一嘴的人。
是法号?
还是来自源氏一族?
感觉和皇室有关。
“你去哪?”
在五条悟正要起身之时,寻生突然加重了搂着少年脖颈的力道,原本平直放在榻子上的双腿也蜷缩而起,并且嗅闻到了空气中陌生的气息,原本缠绕在五条悟手臂上的尾巴球也收紧了许多,上面柔软而蓬松的毛发尽数炸开。
像只受惊的小兽,不停地哈着气。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避开寻生后背上的伤口,轻轻触摸着恶龙脆弱的后颈,安抚着唇畔微微颤抖的寻生。
他轻缓说道:“我哪也不会去,就在你身边。”
被触碰命脉的不适险些让寻生当场暴起,但迟钝的思维后知后觉让他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这个是什么人,勉强克制住紧绷的肌肉,免得利爪探出,直接将对他毫无防备的五条悟捅出几个窟窿来。
“嗯……别离我太远。”
寻生话是这么说,听上去像是给了五条悟选择权,实则手却是牢牢捏住了五条悟的衣服,过于平直的唇缝让他看起来神色冷凝。
五条悟将寻生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看在眼中。
此时的寻生,不像后世那么爱笑,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种阴郁悲伤的气场,他抚开寻生额前的碎发,在白色布帛上落下如雪花般轻盈的吻。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如今像春日飘零的樱花般脆弱的寻生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必须细心呵护才行。
“嗯……”
寻生用力揪着五条悟的衣袖,低低地回应了一个气音后,难以抗拒的困倦感再一次席卷而来,脑袋靠在五条悟的手心上,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天元解释今晚的情况,“今夜有一只特级咒灵和几只妖怪潜入,阴阳寮的人巡视的频率比以往要高,如果此刻出去,会和阴阳寮与藤原北家的人撞上的。”
菅原流:“原来如此。”
“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源信语速放得极缓,仿佛在诵读绕口的经文。
五条悟轻哼。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还遇到了不太喜欢打交道的人——此处暗指天元,语气难免冲了些 。
“我想,这已经很明显了吧?”
寻生如今的状态,可谓是差劲极了。
白发少年面带哂笑。
“别告诉我,你们就是单纯想请我们喝杯茶的。”
他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要不是外面有藤原北家的人,早就回去了。
觉察到屋内气氛的沉重,菅原流紧张地蜷起了拳头,眼中暗暗有警惕之色闪过,心中悄悄将源信和天元当做敌方来对待,这里已经很接近菅原家了,要是遇到围堵,放出信号让族里的人过来也是很快的。
“五条君稍安勿躁,我和源信大师有办法能够暂时压制寻生身上的‘诅咒’。”
只是暂时的,但能为寻生再争取一段时间。
醒着的寻生捏了捏五条悟的手腕。
“为什么帮我们?”五条悟冷声问道。
他可不相信这个天上能免费掉下来馅饼,很多东西在无形之中都是标好了价码的。
天元苦笑,“说起来,寻生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算是我的师侄来着,这一切的一切,根源便是我那位曾经的挚友,在下不需要寻生和五条君付出任何代价,也不会以这件事作为要挟。”
寻生冷声道:“别把我和那家伙搭上边。”
他现在可不承认羂索是他老师。
五条悟侧过蓝眸,眉宇之间流转着明晃晃的冷意,“眼光不怎么好啊!把那块破抹布当挚友。”
天元神情古怪:“……”
破抹布是指羂索……吗?
脑海中不自觉将羂索头顶的缝合线和满是补丁的抹布对应上。
源信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贫僧死后化作的咒物,希望能够留在五条家,由五条家代为保管。”
他们二人都知道,明确地提出交易,才能让五条悟在短时间内对他们托付一部分信任,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