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葱郁,鸟鸣声声,如今天气并不炎热,上官飞燕的额头上却落满了汗,被一个穿着一身青色僧衣的女子搀扶着,在山上飞速前行。
搀扶着她的女尼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右手,担忧道:“八妹,你的伤口还没有好,我们走慢些吧。”
“不行。”上官飞燕咬牙,脸上既惊惧,又带着怨毒:“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臭道士武功实在高明,要早些通知大姐她们,否则让他找上门来,我怕……”
说话间,两人脚步不停,两旁景物簌簌而过,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
面前出现了一间小木屋。
这木屋乍一看就像是守林人歇脚的地方,而且破破烂烂的,看起来荒废已久了。实在难以想象,上官飞燕与青衣女尼赶了数百里的路,又上了这么一座高山,竟然是为了来这样一个地方。
看见这座小木屋,两人神情都好似放松了一些。青衣女尼松开上官飞燕,走上前,伸出青葱般的纤纤玉指,在已生出铜锈的门环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下一刻,这已有腐朽气息的两扇木门忽然一动,以完全不符合外表的灵活在两人面前瞬间敞开,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青衣女尼便又搀上上官飞燕,闪身走了进去。
门在两人身后悄然闭合了。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细微的阳光从缝隙里泄露进来,上官飞燕和青衣女尼就借着这点微弱的阳关,在墙壁上连拍几下,霎时间墙壁豁然洞开,粲然亮光自其中倾泻而出,照出直通向下,一尘不染的石阶。
石阶尽头正是一间密室,中间放着一张大圆桌,周围摆有八张座椅,密室两旁又有两扇门,里面装满了淡水和食物,还有便于存放的药品。看样子,这间外表看似是守林人地盘的小木屋,不但没有荒废,还经常有人来这里补充各种物品。
而如今密室内的圆桌前正坐着六个女人,她们年纪不一,气质也各有千秋,但唯一相同的,是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
听见石阶上传来的脚步声,圆桌前坐着的红衣少女登时跳了起来,叫道:“是六姐与八妹来了!”
话音未落,青衣女尼便搀着上官飞燕出现在几人面前。
六人一看见上官飞燕的右手,都不自觉蹙起了眉。公孙大娘正对着二人,她一身七彩倪裳,本该是雍容华贵的气质,可如今脸上没有半丝笑意,却更像是个不怒自威的领袖。
公孙大娘沉声道:“八妹,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
青衣女尼为难的摇了摇头,上官飞燕脸上更是沉的发黑,恨声道:“那臭道士下手毒辣的很,我这只手,以后只怕,只怕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剩余人都知道了她的意思,一时间不禁群情激愤起来。
红衣女子性格风风火火,当即便叫道:“大姐,那臭道士欺人太甚,让我去杀了他!”
“七妹,别冲动。”公孙大娘面色冷凝,沉声道:“他能一剑废了八妹的手,剑术造诣一定不低,至少也是和我不分上下。”
“和大姐?!”七人面面相觑。公孙大娘的剑术她们都有目共睹,如果说上官飞燕杀人靠的是计谋和出其不意的飞燕针,那公孙大娘靠的就是实打实的剑术与实力。
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归元道长,真有这么厉害?
红衣少女不甘道:“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公孙大娘断然道:“当然不会!”
三娘蹙眉道:“再说就算我们肯放过他,他只怕也不会放过我们。”
上官飞燕捂着手恨恨道:“他让我传话给大姐,说红鞋子的报应该到了。”
“哈,报应。”公孙大娘勾唇冷笑一声:“我们难道会怕报应吗?”
欧阳情与二娘要冷静一些:“大姐,这事你想怎么办?”
公孙大娘沉吟片刻:“他伤了八妹,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他。不过此人武功不弱,还是要先试探出深浅再……”
她还未说完,忽然墙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密室内无风,这风铃被固定在墙上,其上绑了一根几近透明的细线,是设计在外的机关,只要有人接近木屋十米之内就会牵动细线,拉响风铃。这线细小,轻若无物,若非特意查看,绝不会被人发现端倪,是最好的警报。
“有人来了?”
欧阳情跃到风铃旁边,在墙壁上轻点几下,墙壁霎时裂开一个巴掌大的小口,露出块透明的琉璃镜。这琉璃镜为一套机关,设计灵巧,只要稍稍摆弄就可将木屋周围十米景物一览无余,同时密室顶部也露出个喇叭样的装置,外面的声音同样被传了进来。
青衣女尼问道:“四姐,来的是什么人?”
欧阳情摆弄了几下琉璃镜,面上表情忽然变了:“他,他难道是——”
……
木屋前,缓缓步来一个人。
他表情淡漠,步态闲适,风扬起他宽大的袖袍与衣摆,双袖上的鹤纹忽然间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在他身旁振翅欲飞。他整个人也好似天上仙人,踏着鹤背,飘飘然来到了人间。
但就是这么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却让欧阳情身上冒出了冷汗。
原因无他,先前上官飞燕刚刚说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