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不允许给卫含月请大夫,就连江氏想去看女儿一眼,也被禁止。
本朝风气虽开放,但侯府嫡女遭歹人如此凌辱,在这几个月来已经成了京城上到世家名门,下到贩夫走卒茶余饭后的闲话。
忠勇侯府的女眷出门赴宴,都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传进耳里,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说起来,忠勇侯卫平迟迟下不去手处置这个孙女,在世家掌权人中都能说的上优柔寡断了。
要换了其他府上发生此事,恐怕早就让女儿‘自尽以示清白,哪里还会容许污染门楣之女苟活于世,害父母家人抬不起头。
想到那个多年来与自己传书几百封的长姐,卫含章道:“我去求祖父,让我见姐姐一面。”
从未见过面的嫡亲姐妹,见上一面又如何?
闻言,江氏眼露期盼,觉得可以一试。
卫恒思索片刻后,颔首道:“你祖父不喜女儿家莽撞,还是为父去问问,看看能否让你们姐妹见一面。”
卫恒没让妻女久等,第二日便带来消息,可以去见,不过仅此一次,算是全了她们同胞姐妹一场的缘分。
家庙就在侯府最偏僻的西北角落,江氏不被允许进去,她站在家庙门口,对着身边的幼女道:“冉冉,你记得劝劝她,劝劝你阿姐,只当是为了娘,也好生活着,娘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卫含章重重颔首:“您放心,我知晓的。”
忠勇侯府的家庙很大,一个健妇带领卫含章绕过几道弯,才被引入一间厢房,终于见到了卫含月。
原著中故事的最开始,就是男主卫恒长女出事开始,也是江氏这个女配退场的第一步。
卫含月今年十八岁,本是娇艳欲滴的年纪,此刻却犹如一朵枯败的鲜花,唇色惨白半躺在榻上,脖颈一道恐怖的青紫,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她生的很美。
“阿姐…”卫含章坐在她身边,轻声道:“我是冉冉,我回来了。”
榻上病容美人眼睫微颤,缓缓掀起眼皮:“何时回来的?”
她嗓音嘶哑刺耳,像是许久没说过话,又像是被脖颈的伤影响。
卫含章眨了眨眼,道忍住泪意:“回来近一个月了。”
姐妹俩头回见面,却不见生疏,“阿姐可要喝水?”
卫含月摇头拒绝,问她:“是祖父同意你来,还是你自己偷跑来的。”
“阿姐别担心,是祖父点过头的,娘亲这会儿就在外头呢,我进来时,娘亲嘱咐我跟你说,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卫含章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阿姐以后莫要再做傻事了。”
卫含月静静的看着妹妹,缓缓抬手抚摸卫含章的脸颊,她露出一个笑,轻声道:“冉冉日后一定有个好前程,别同阿姐这般中了女干人的计谋。”
女干人?
卫含章一愣,急忙问:“阿姐可有怀疑的人?”
“安国公府绝对脱不了干系!”卫含月斩钉截铁道:“冉冉生的如此美,你千万听阿姐的,日后同刘婉宁打交道,要留十个心眼,连同安国公府的姻亲人家也少来往,那是一位佛口蛇心的美人。”
又是安国公府…
受害人本人都坚定认为安国公府是幕后黑手。
只因为卫含月的美貌挡了他们家女儿的道,就能下此狠手,直接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按照这个逻辑,那她岂不是早晚也得成为对方的眼中钉?
哦,应该不会。
因为她是有婚约的人,对于想当太子妃的刘婉宁来说,她已经不是对手。
虽然卫含章和顾昀然的婚事还没真正定下,但自她回京后,江氏带着她出门赴了几回宴,不少家中有适龄公子的贵夫人瞧见卫家这个养在江南的九姑娘,不但人生的美,性情也落落大方,自然免不了探听一番。
江氏既然已经应下顾家,自然不会干这种骑驴找马之事,便漏了口风出去,所以,卫含章已许人家一事,京城有心的高门大多知道。
她就算生的再美,人品再贵重,也不会跟太子妃的位置有任何牵扯。
这也是江氏这些天放心让女儿四处游玩的原因。
卫含章来京城不过个把月,已经结交了好几位贵女,时常和她们一同出城打马游玩。
对此,无论是江氏还是侯夫人柳氏都不曾阻拦。
马上及笄的年纪,还能养在家中几年呢,谁也不愿意拘着她。
…………
到了永乐候大寿这日,忠勇侯府连嫡带庶六房人都早早准备妥当前往赴宴。
他们家六姑娘不日就要嫁入永乐候府,两家关系此时正蜜里调油,又是人家当家老侯爷的大寿,卫家举家赴宴才算郑重。
江氏同世子夫人钱氏乘坐一辆马车,卫含章她们几个姑娘家单独坐一辆马车,另外钱氏的两个儿媳也一并来了,在另外的马车上。
马车里,卫含章看着同往日无甚差别的卫含霜道:“六姐今日怎么也不特意打扮一番,让未来的夫家人好好看看。”
卫含霜平日里的着装就很端重,没有花龄女子的俏丽,今日去未来夫家也只簪了一支玉钗,耳朵上带了对葫芦耳坠,浅碧色的裙裾十分素淡,身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