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太子殿下传召入内城的消息,连夜传入了长乐公主耳里。
就连齐玉筱走之前,喊着的会有杀身之祸的话,也一并由奶嬷嬷传达过来。
“出事了!”长乐公主听的面色骤变,自从那位卫家女郎被皇弟看中,册封为太子妃后,她就担心女儿这莽撞的性子会出事。
长女的性子跟她像了个十成十,眼里容不得沙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家夫君心里另有所爱。
但卫家女郎是被她皇弟护着的人,可不是跟她爹前面那位一样,轻易就能处置了的。
同胞姐弟感情虽不亲近,但长乐公主半辈子纠结于情爱中,对男人还算了解,她皇弟那般淡漠孤绝,连父皇几番相逼都不肯妥协往东宫迎妃妾的人,如今主动下旨愿意娶妻,必定是动了十分的真心。
自古以来,男子皆薄情,从不拘泥于情爱,越是位高权重者,所见美人如过江之卿,真心愈发罕见,可往往这种人一旦动了情,才真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容不得半点差错。
按照长乐公主的想法,眼下那位卫家女郎怕是皇弟的逆鳞,旁人莫说碰,那是看都不能多看一眼的。
在封妃旨意下达后,长乐公主甚至都怀疑,女儿的郡主封号莫名被封,可能都跟及笄那日刁难卫家女郎有关。
所谓的当街纵马,屡教不改都是随意寻的缘由罢了。
包括后面让她将女儿快速发嫁
再想到顾昀然和卫家女郎的前情,长乐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恶人都由她们母女当了,为她的好弟弟扫平道路,好叫他如愿迎得如花美眷。
眼下,却还要卸磨杀驴,也不知道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叫他如此大动干戈,连夜也要为了心头肉出气。
长乐公主对自己父皇都能仗着宠爱,娇蛮随意,可对这位淡薄无情的皇弟,她却敬畏不已,眼下得了消息,当真是心急如焚,怕极了他不顾念半分亲情,真对自己嫡亲外甥女下死手。
唤来婢女为自己换下寝衣,口中却不停道:“世子呢,他现在在哪儿?”
有婢女忙答道:“世子爷在书房,才熄灯不久。”
“去唤他过来,”她又急又恼,气道:“日日躲着我,连女儿出事了都不知道,真是枉为人父!”
这对夫妻的感情纠葛了十几年,满京城皆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室内的奴仆们听着这话语皆神色自然。
齐世子来的很快,夫妻俩向来没有贴心话可说,见妻子急的脚底冒烟,他依旧平静如常,淡淡道:“筱儿出了什么事?”
平日里他这不咸不淡的死样子,长乐公主尚能容忍,可此刻忧虑女儿的安危,她如何能看的过眼,顺手摔了支玉簪朝他丢过去,恼怒道:“她犯了我皇弟的忌讳,眼下已被召入内城,生死难料,你若还有半分在意这个女儿,便随我入内城求情。”
齐世子接住丢来的玉簪,垂眸看了会,大致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将玉簪放入妆匣,道:“当日我便不同意筱儿嫁入顾家,顾家郎君再好,也并非良配,是公主说女子姻缘乃一辈子大事,坚持要顺她心意,不叫她遗憾。”
“这些年来,公主恨不得事事都叫她顺心,养出这副跋扈的性子,如今苦果来了。”
“行了!”长乐公主站起身,恼道:“现在说风凉话有意思吗?筱儿是你的女儿,你去不去救她?”
齐世子无可无不可的颔首,侧目吩咐仆人道:“去备车。”
长乐公主心里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多年冷淡的夫郎,不理女儿安危。
果然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么多年下来,齐郎又不真是石头,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她的。
齐府的马车连夜出了门朝内城而去,行宫不算太大,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道了内城门口。
内城大门紧闭,有负责内城防卫的士兵前来问话。
长乐公主撩起马车垂帘,露出自己的脸,道:“开门。”
士兵急忙行礼,却没有依言开门,而是道:“太子殿下有旨,今夜城门不得打开。”
“好大的胆子!”闻言,长乐公主大怒道:“尔敢拦我?”
几名守城门的士兵,哗啦啦跪了一地,但却始终没人愿意听命打开城门。
忽然,城门口走出一道身影,几步走到马车前,方才笑道:“长乐公主何必为难一小小守门士兵,他不是说了吗,是太子殿下有旨,今夜不能打开这扇大门,您就算杀了他,这扇门今夜也开不了。”
“简达!”长乐公主死死的瞪着来人,喝问道:“本宫的女儿在里面,她不久前才进去,皇弟何时下了旨意不能开城门?你可是假造皇弟旨意,故意刁难于本宫!”
东宫亲卫军的副首领简达对着当朝嫡长公主质问自己是否假传旨意,也半点都不急,他不慌不忙道:“顾少夫人的确不久前才进去,太子殿下也的确有旨,今夜内城城门不许再开,您真不知道太子殿下之意吗?”
长乐公主面色铁青。
简达十分贴心的自问自答道:“太子殿下是不想见您呢,更深露重,公主请回吧。”
说着,他似才发现一旁还有位始终没说话的齐世子,面上顿时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