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则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
良久,他才停了下来,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照你的意思,是要给这五千两?”
曾宏无奈地道:“不给也不行啊!若是不给,陈言可能就会真的把两位大人押送回去严审,到时候大人让他二人去偷取贪污受贿证据之事,必会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说严重了,陈言完全可以告金则一个构陷之罪,即使没告成功,对其仕途也必然有极大影响!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这一世清官之名,沾上“构陷官员”的名声,那他清名就彻底毁了!
金则脸色数变,终于叹了口气:“唉,可本官如何拿得出五千两银子?”
曾宏轻咳一声:“咳,大人拿不出,可不代表别人拿不出。”
金则一震看他:“这么说,你是想替本官……”
曾宏吓一跳,慌忙道:“下官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金则皱眉道:“那你说这么多有何用?”
曾宏低声道:“一个人拿不出来,大家一起拿,自然就拿出来了。”
金则终于恍然,眼睛亮了起来:“有理!原本此事就是大家一起赞同之事,乃是众人之责,自然也该一起分担!”
当下曾宏出去将其他人叫了进来,关上门,把缘由说了一遍。
众人无不色变。
“这,咱们这才几个人啊,每个人岂非要出近千两?!”
“对啊!我哪拿得出这么多!”
“要是几十两也就罢了,多了下官实在是承担不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愁眉苦脸。
金则大怒。
之前出馊主意时,个个抢先。
这会儿要掏银子了,一个个全跟家徒四壁似的!
“哼!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不必再提了!”金则阴沉着脸,“到时候此事败露,大家一起扛下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
曾宏急道:“侍郎大人请息怒!各位大人,事已至此,若是凑不出银子,诸位的官位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孰轻孰重,难道还看不出来?”
众人仍在犹豫。
曾宏叹了口气,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若是各位今日置此事不理,也成,我和金大人拼了命凑足这银子便是。只是以后在朝中见面,不甚好看!”
众人无不一震。
话里有话!
这里官位最高的就是从一品的金则,未来甚至有可能再升一步。若是他使点坏,他们这些三四品的官员,只怕在朝中寸步难行!
曾宏见众人神情变化,放软了语气:“这样如何?各位量力而为,能出多少便多少,剩下的,本官来负责!”
话到这下不,终于有人道:“曾大人说得是,下官认四百两。”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终于松了口。
“那我认三百两,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我顶多认六百两,多的真没法。”
“我也二百两吧。”
等所有人说完,凑在一起,才二千两。
曾宏看向金则,后者犹豫了一下,无奈地道:“本官想办法凑二百两吧。”
剩下还有二千八百两,曾宏断然道:“其它的,便由下官来想办法罢!请大人到时候尽管同意陈言的要求,就告诉他,身边没有带足银两,回头上岸取来便给他。”
金则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曾大人辛苦了。”
曾宏忙道:“这是下官该做的。”
其余人等无不心中暗骂。
巴结上官的手段,曾宏确实比他们强!
虽说花了二千八百两银子,但日后有好事金则必然提携他,大赚!
“那大伙儿先去歇息罢,等稍后追上陈言再说。”金则再道。
众人这才告辞离开。
到了门外,看着众人散去,曾宏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之色,唇角浮起一抹阴险笑容。
成了!
金则这个难啃的家伙,这回终于露出破绽了!
……
很快,萍儿姐就发觉情况不太对劲。
前面的小楼船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仍然保持在一个和自己这艘船的极限速度相仿的速度。
使得她的船虽然能看到那小楼船,却没法再继续接近,始终保持着五十丈左右的距离。
若是想不把它跟丢,她的船只有始终保持在最快的速度上。
时间一久,另外三艘船上的水手渐渐撑不住,一艘接一艘地放慢了速度。
唯有她所在的这艘船,在她的斥令下,水手们不敢放松,虽然累得要死,仍然还是拼命划船,全力追去。
“萍儿姐,其它船都落远了。”莽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
“不要紧,只要咱们紧跟着不丢,其他人回头再追上来就行。”萍儿姐冷冷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小楼船。
河道中的船只也渐渐稀少起来。
太阳渐渐滑向西山。
离澄塘湖还有二十里左右时,河道上已经几乎没了其它船只。
小楼船忽然飞快刹停,静静地停在了前面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