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顿时惹来一片哗然。
“陈言你胡说什么!”
“我等皆是尽心为国为君,何来欺君?”
“胡言乱政,其心可诛啊!”
“没错,请圣上明鉴,此子心图不轨,绝不可轻饶!”
唐韵原本以为陈言有什么办法替自己压下众臣的异议,可没想到这厮像是觉得气氛还不够紧张一样,上来就搞得群臣激愤,这还怎么继续下去?
殊不知陈言刚进来就莫名其妙地被众人一番针对,心里早就火了。
本来他想的是和气生财,可这些家伙如此针对他,那还和气个屁啊!
加上他早就看出来了,唐韵心里其实根本不想停了商会,有她当靠山,他哪还会客气,不趁这机会好好弄这群老货一顿,他枉叫陈言!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下官这话乃是有理有据。”
“方才黄大人说周氏商会是与民争利,此言大错特错!”
“一则,商会所获之利,无不用在救民之上,乃是返利于民。”
“二则,商会所售之物,所购者乃是达官显贵、豪富大商,从未自寻常百姓那里获利半文。”
“譬如瑶池仙酿和精饲猪肉,请问各位大人,这些可是寻常百姓买得起的?”
“故此,所谓与民争利,真是无稽之谈!”
“诸位大人能居如今高位,自然见识非凡,下官不信诸位看不出此点。”
“看得出,却仍要强论此事为与民争利,岂非欺君!”
陈言义正辞严地道。
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但黄良阁什么人物,岂会被他几句话辩倒?
他冷冷道:“陈县令这是什么话,难道达官显贵、豪富大商,不是我大周子民?你刻意将普通百姓与他们分开,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是想蛊惑圣上,上乱天听?”
陈言闻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道黄相乃是当朝重臣,在圣上面前必有高论,不想竟出如此粗鄙之言!”
“我大周遭遇乱事,世局不稳,请问这些豪富显贵,明明家财万贯,却不肯出手相助,坐看圣上日夜为此事操烦,他们的忠君爱国之心,又在哪里?”
“可遇到奢华之物,他们却大肆抛洒金钱,为一己之私豪掷千金!”
“这般无君无国之辈,圣上未追究他们责任,已属宽仁,你竟还强逼圣上将他们与黎民一视同仁,我才想问一问,黄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莫非,在大人心中,圣上竟不如这些无君无国之辈?”
“所以宁可维护这些豪富显贵,也不维护圣上?”
说到最后,他满面愤怒,抬手指着黄良阁,气得连手指都哆嗦起来。
唐韵看得龙心大慰,暗暗点头。
其他大臣无不暗抹一把冷汗。
好险方才只是附和黄良阁之言,没有正面跟这姓陈的冲突。
这一招连打带消,反咬一口,简直无懈可击!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说的话确有其理。
黄良阁没想到他这么能说,一时被说得方寸大乱,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你胡说!老夫乃是三朝元老,忠心不二,岂是那等人!”
陈言冷笑道:“说不过就扯过去的功绩,黄相是要倚老卖老,恃功凌主吗?”
黄良阁几乎气得当场昏过去,指着陈言颤声道:“你!你!你!”
明明他没一个字提唐韵,可对方偏偏句句都把他的话往她身上扯!
旁边何进尧来回看着两人,有些想笑。
一老一少的两人,都指着对方,都气得浑身发抖,可怎么看都觉得,黄良阁是理屈辞穷恼羞成怒,陈言却是因忠君爱国而怒发冲冠。
唐韵看着群臣噤声、黄良阁几乎气吐血,芳心大快,几乎憋不住笑意。
这些年,众臣虽说未到欺主的地步,但倚老恃功之事可不少,每当她有什么新想法想实施,这些守旧的老臣便纷纷以各种理由阻拦她。
这口闷气,自从认识陈言后才终于稍得缓解。
而今尚未定下陈言入朝之事,他就能替她出此恶气,看来召他入京,真是她此生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屋内安静了片刻,一人轻咳一声,开了口:“陈大人,只怕你的话有些站不住脚罢?周氏商会可不只是售卖那些昂贵之物,白糖和精盐,这些也不是卖给豪富显贵!你说未从寻常百姓那获利半文,未免失实。”
陈言转头打量他一番,道:“这位是?”
那人挺胸道:“本官乃是冬官尚书方应台。”
陈言点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方大人。敢问方大人,请问白糖和精盐,商会从中获利几何?”
方应台一愣,这他哪知道?
陈言昂然开口:“大人不知,下官替大人说!”
“方大人可能不事家务,不晓得油盐柴米的价格,否则你绝不会说出这一句惹人笑话之言!”
“但凡方大人稍懂民生,便知白糖价格远低于普通糖料,精盐也比大周以前售卖的低质食盐价格要低。”
\"这两笔买卖,商会可说没有获利,几乎是贴本售卖!\"
“为何如此?乃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