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所以才要赶紧去见方丈,否则万一晚了,这狗官死在半途,没法从他嘴里问出究竟,那责任你我都担待不起!”魏川几乎是在咆哮。
两僧脸色惨白,哪还犹豫,连忙让开道路。
魏川一挥手,张大彪等人立刻继续朝山上奔去。
看着他们迅速远去,两僧对视一眼,惊魂未定。
“这姓陈的可是皇上当下最宠信的臣子,他如果知道了,那这事会不会已经捅到皇上那去了?”
“不得胡言!一切等方丈问出究竟再说!”
“真来得及么?那姓陈的官儿流了好多血,眼都合上了,怕是……”
“这就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了,守好山门便是。”
陈言趴在张大彪肩头,微微将眼睛睁开一眼,看着那两僧渐渐远去,心中无比冷静。
一切,尽如他预料。
方才检查武僧尸体,陈言就注意到这些夜行衣并不普通,每一件都在左腰位置绣上了一个云纹图案。
这显然是对方设置的标识,借这可直观看出夜行衣内是否是自己人。
不过就算换上这夜行衣,顶多只能欺骗对方的眼睛,万一双方对答时出现问题,比如通元寺可能有些暗语切口是他们不知道的,对方一问,他们就会露馅。
所以他才布下奇招。
以诈死来制造紧迫性,同时以益王的事来制造严重性,以扰乱对方。
果然,对方负责守卫之人当场被唬住,不敢再拦阻他们。
同时,对方的反应也让陈言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通元寺果然和益王有关系!
方丈禅院。
明悟禅师在禅房内看见张大彪等人带着濒死的陈言跟着元智快步进来,大吃一惊,立刻从屋内出来。
张先生却没有动作,眉头轻锁,站在窗边凝视着陈言。
“怎么回事!”明悟禅师到了他们跟前,吃惊地问道,“你们怎会把他带回来的?他又为何重伤?”
“回禀师父,这几位师兄说陈言知道益王的事!”元智神色凝重地道。
他在寺门处遇到他们,听到这话时也吓得够呛,赶紧带着他们进来见方丈。
“什么!他怎会知道这事?!还有谁知道!”明悟神师大惊道。
“不知道,他失血过多昏过去……去……去……”元智正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大变,不能置信地看着陈言从张大彪肩头滑下来,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地扫视了四下一眼。
不只是他,包括明悟禅师在内,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了。
他胸口仍插着那把匕首,鲜血淋漓,可是看起来哪有半点将死之态?
就在这一刻,除张大彪外,其余所有军士突然暴起,分工明确地各自闪电般扑向身边最近的武僧!
“小心!”一名武僧反应最快,惊呼一声。
但已经晚了。
禅院内一共六名武僧,几乎在一个照面间,猝不及防下已然被六把匕首捅入心窝。
其中两名军士分别到了明悟禅师和元智身边,匕首直接架到了两人脖子上。
两人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大变,却不敢稍有动弹。
“这……这究竟是……”明悟禅师哆嗦着道,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这刻完全懵的,只知道性命悬于人手,绝不可乱动!
院子里安静下来。
看了看地上连叫也没叫一声便当场倒毙的六名武僧,以及满地淌开的鲜血,陈言不由摇头。
比想象中进行得还要顺利,这些武僧的实力水平,跟精兵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他等张大彪为自己解开绳索,活动了几下发麻的筋骨,长吁出一口气,这才道:“明悟老贼,本官奉皇上圣谕,前来请你入宫一谈。你看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本官让人把你打晕了再扛走啊?”
明悟禅师脸色上血色尽失,强笑道:“陈……陈大人,老衲真不知道您这是什……什么意思,皇上怎会这个时候召老衲入宫?”
陈言双眼微眯。
“有三件事,本官先知会你一声。”
“第一,你派去刺杀本官的死士,已经全部都招了。”
“第二,你派去救他们的武僧,已经被我抓获。”
“第三,你派去救人的武僧,在那宅子里袭击了圣上。”
明悟神师浑身剧震,失声道:“什么!”
陈言悠悠地道:“弑君之罪,不知道禅师你有几颗脑袋能担得起那责任啊?”
明悟禅师身体一软,差点没坐倒在地。
这一刻,他已明白怎么回事。
“你……你陷害我!”他颤声道。
“这事光靠本官,可办不到。”陈言笑眯眯地道。
“难道皇上也……”明悟禅师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但凡你通元寺做事不这么过分,皇上也不会生你们的气。可惜啊,你自以为根深蒂固,满朝都是你的保护伞,竟然在天子脚下干出这么多恶事,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陈言微微冷笑。
明悟禅师终于再撑不住,双膝一低,颓然跪坐在地。
弑君,不是问题。
本来他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