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个楼内完全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不能置信地看向凝若,连凝若自己也懵住了,下意识指了指自己:“大人,您说的是……我?”
陈言反问道:“不然呢?本官方才给你的那个盒子,你忘了?”
凝若如梦方醒,慌忙从衣内取出那个扁扁的小方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几张纸契!
凝若微微颤抖着,一张张翻开来看。
这是方才离开陈府时,陈言交给她的,当时没说是什么,想不到竟是凤栖楼的地契、房契和业契!
面前的苏婉意站得近,也看清了那些纸契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这,这怎么会……”
陈言笑眯眯地道:“娄大当家亲自将这些赠给了凝若姑娘,由本官作的见证。从今以后,凝若姑娘便是你们的东家,还不赶紧叫齐了楼内的人,来见过新东家!”
苏婉意哪可能相信什么赠送之语,但凤栖楼确实已在凝若掌中,哪敢怠慢,连忙换了副嘴脸,陪着笑道:“是,妾身这就去办。”
凝若看着她快步离开,转身对着陈言盈盈跪落:“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凝若此生不忘,必为牛为马,报答大人!”
陈言摆摆手:“不必多礼,这是你挣来的。日后经营好此地,便是对本官最好的报答。”
凝若眉眼露出压抑不住的喜悦,轻快地应声道:“凝若必不辜负大人期望!”
一座凤栖楼,价值超过十万两银子!
陈言竟然如此大方,将此地的所有权赠给了她,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原本她以为陈言就是让她接替苏婉意,做凤栖楼的妈妈,又或者让她重操旧业,做她的凤栖楼头牌。
可没想到,陈言竟然把凤栖楼给了她!
跟着他,看来是真的跟对了!
换了是娄家父子,只会从她身上榨出每一两能赚到的银子,而且一旦有机会用她来赚取更多的银两,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送出去。
当然她也清楚,陈言为何这么大方,皆因若她敢乱来,他随时有办法将凤栖楼收回去。
但这不重要。
只要能替他办好事,日后还怕没有第二座、第三座凤栖楼吗?
皇宫,御书房。
唐韵蹙眉道:“真有此事?”
于都愤愤地道:“臣若不是亲眼见到,也不愿意相信,竟有朝廷官员,如同山匪流寇一般对待百姓,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文神医!他行医数十年,德高望重,竟遭遇这般羞辱和诬陷!皇上您可亲自去看看,胜仙医馆如同被劫掠了一般,真是惨不忍睹!”
唐韵冷然道:“陈言他这么大胆行事,不会是没理由吧?”
于都叹道:“且不说他理由是否充分,退一步说,就算有理由,文神医又不反抗,至于砸医馆吗?当时对方那架势,若臣敢多几句嘴,京兆卫只怕连臣也一起打了!”
唐韵转头看向黎蕊,道:“你派人去胜仙医馆瞧一瞧,看是否属实。”
黎蕊连忙道:“是!”
说罢,转身赶紧去了。
唐韵转回头来,对于都道:“若是属实,朕必不会轻放。”
于都心里暗喜,添油加醋地道:“不只如此,臣还听说,陈言提拔的那个女参军,行事暴躁,凡遇不法之人,轻则殴打,重则伤残。昨日有一个小贼,几乎被她当场打死!皇上,如此酷吏,岂是为官之道!”
唐韵和郑妍虽有接触,但青山县一向百姓安乐,没什么违法之徒,所以并没有见过后者的执法方式。
此时听闻,不由微愕:“这是真的?”
于都沉声道:“臣岂敢胡言?若无陈言纵容,她焉敢如此?陈言升任京兆尹不过三五日,便如此纵下行凶,民间早已对他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质疑皇上选他做京兆尹的决定。”
言下之意,这家伙影响的已经不只是他自己的声誉,连唐韵的名声也受到了牵连。
她岂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若一切属实,那他的话确实有道理。
唐韵沉吟片刻,道:“立刻召陈言入宫!等等,不必了,朕亲自去京兆府一趟。朕倒要看看,他京兆府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于都忙道:“陛下,臣有一言!您若要去,最好易装便服,不然他们一见是皇上,必会隐藏真实面目,难以察知其究竟。”
唐韵想想也是,道:“便依你所言,你也一并去吧。”
于都立刻道:“是!”心中笑开了花。
陈言啊陈言,这下你还不完蛋?
不多时,京兆府衙门。
唐韵带着黎蕊与于都,缓步而近。
他们在百多丈外便下了马车,不仅唐韵和黎蕊便装加面纱遮挡住了面容,连于都都化了个简单的妆,换上普通布服,连发髻都改了,不近前看,还真认不出他来。
快到京兆府的衙门时,三人不由一呆,停了下来。
却见门口处竟然排起了长龙,而且尽是些布衣百姓。
官事房的区域本不是寻常百姓可随意进入,通常百姓到这需要在外面录册登记,然后得到对应衙门准允,方能进入。像这般聚集这么多普通百姓,殊不寻常。
“看看怎么回事。”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