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边盘算,一边坐着马车到了县剧院外面。
这个时候剧院仍没开始营业,但排队买票的人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龙,里面不但有老有少,连女子也有,各取所需。
“大人又来看里剧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排队的人纷纷转头看向马车,陈言掀开车帘,喝道:“赵九宏你小子又在那胡说八道!本官那是看剧吗?本官岂是那种低俗之人!本官是来视察文工团和剧院的!”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轰笑声。
陈言生出无比惬意的感觉。
恍如隔世啊!
在京城哪有这么轻松惬意的生活?整日跟一伙子老鳖贼斗来斗去,日也忙夜也忙,连个懒觉都没法睡,更别说逛剧院了。
“大人您好久没来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传来。
陈言转头一看,只见一条窈窕身影扭啊扭地扭了过来,却是个约摸三十来岁的女子,身着紧身裙服,风韵十足,眉目间青春的痕迹仍有残留,标致动人。
“施团长,许久没见,你又标致了许多。怎么别家女子都是越活越老,你这还越活越年轻了?”陈言笑眯眯地道,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因为裙服的紧勒而曲线极为夸张的身段上逡巡。
这女子叫施伶,原本是个戏班的台柱,落难到了青山县,后来被陈言聘为文工团的团长。
同时她也是青山县剧院的特聘管事,县剧院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她也是功不可没。
施伶走到车边,娇媚地道:“大人这张嘴真会说话,将来不知道还要哄死多少美人佳丽哩。今儿时候尚早,大人来这,不是为了看剧吧?”
陈言这时被剧院前面的巨大海报吸引,没有答她,反而道:“哟,咱们文工团来了新人了?”
他过去也是剧院常客,这里除了常驻的文工团外,还有很多隔三岔五来这租场地表演的小团队。
所有团队均可花钱在大门外的海报区购买一块区域,用来张贴自家的海报,但最大的、位于大门左右两侧的两片区域,永远属于文工团。
此时两张海报上各画着一个陈言以前未见过的陌生年轻女子,均是衣着暴露。一个只穿着肚兜亵裤,另一个则轻衫薄透,绘画者画得栩栩如生,还有不少细节,极尽诱惑人之能事,看得人心思涌荡,难免生出遐念。
“大人真是好眼力,这二位姑娘是半个月前方来文工团的。咱们今年不是又扩招了么?她二人均是通过层层选拔上来的,称得上才貌兼具。”施伶嗲声道,“正好她们这会儿在后面练功呢,大人一起去看看如何?”
文工团毕竟是表演性质,而且报酬丰厚,因此收人要求比较高。光是长得可以还不行,必须身娇体软,能学习文工团教的东西。
而能成为戏码的台柱、登上海报的,又得是个中翘楚。
不过这行当吃青春饭,年纪稍大一些便容易被后来的人挤下去,因此几乎每年都会有新的台柱换上来,今年招的新人陈言还真没见过,不由起了好奇心。
但旋即他就颓然道:“算了,本官来此还有正事,咱们入内说话。”
如今他得严戒女色,连卿儿都不能碰,哪还敢自找刺激?万一一个把控不住,刘素不在身边,那就完蛋了!
周围的人无不大讶。
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大人居然来剧院不是看里剧,而是办正事?
施伶也有些奇怪,过去一说有新台柱,陈言都用不着她说,直接就冲进去了,今儿居然改了性?
陈言从马车上下来,朝剧院内走去。
“大人里面请!”
施伶连忙娇声说道,上前搀扶着陈言,饱满酥软的浑圆毫不吝啬地挤着陈言的胳膊,看得周围的人无不一阵羡慕。
别看施伶似乎挺放得开,可那只是在陈言面前。在别人面前,她不说冷如冰山,至少也是初春残雪,客气中带着疏离,碰也不会让别人碰一指头。
不过周围之人没一个觉得这有何不妥当,若青山县真有一个人该享受到这种特别待遇,那就该是也只能是自家这位大人了!
“别!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各走各的!”陈言吓一跳,赶紧把她胳膊甩开。
施伶一愣。
大人什么时候这么讲究礼教之防了?过去她这么挽着他时,他都不知道笑得多么色迷迷,还不时暗动禄山之爪,占她便宜,怎么今儿他转性了?
不过他既然这样,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引着他进了剧院。
穿过前堂,到了后台,沿途遇到不少文工团和县剧院人,见着陈言时均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恭敬地向他行礼。
过了后台,就是文工团的住宿区,平时居住休息和练功什么的都在这边。
团里的姑娘们在这边都较为随意,不像在外面时穿得那么正式,多是小褂轻裙,甚至还有只穿着肚兜亵裤遛达的,春光灿烂,看得陈言目不暇接,也暗暗心惊,只得赶紧将目光收回来,目不斜视。
一旁施伶大感惊奇,大人怎么去一趟京城,变得跟个道德君子一般?
施伶带着陈言到了自己住的独立小院,两人在廊下的小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