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进陈府,吟霜肯定知情。若是她提前说一声,他绝不可能犯这样的大错!
吟霜慌忙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奴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不想说,本来陈言刚回来她就想禀报的,可是刚才被陈言那番拿钱不办事乃是替天行道的话给震惊得忘了。
等到去备膳时,她才缓过劲儿,猛地想起这事,赶紧过来禀报,却晚了一步。
陈言心知此时再怪她也没用,道:“去给本官另取一套衣衫更换。”
事到如今,只能设法避祸了。
一会儿等太后穿戴好了,再探探情况。
若是太后为了面子,选择将此事隐忍下去,那最好不过。
若是太后冷静下来后,难抑怒火,只好设法把这事搪塞过去。
想不到刚一回京,便惹来如此大祸。
换了其它祸事,他还可找唐韵这个大靠山将事情压下去。
可这事绝不能让唐韵知道,否则她第一个就要把他头砍了!
陈言将吟霜取来的衣衫换好,胡思乱想中过了好一会儿,温泉房内忽然传出太后冰冷的声音:“陈言,你进来。”
陈言一咬牙,硬着头皮开门而入。
“关门!”太后每个字都像是在万年冰块中浸过。
陈言赶紧反手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到更衣房门口,只见太后已经穿戴整齐,面若寒霜地坐在里面的小凳子上。
“臣拜见太后!”陈言连忙跪伏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一听这话,陈言再无疑问,事情终究是走向最坏的那条路,太后的怒火压下了面子思想,要追究他的责任!
“太后误会了!臣不知那是您,否则绝不敢亵渎!”他急忙叫道。
“不知?呵呵!那你以为哀家是谁?”太后冷笑道。
“臣以为是……是……刺客。”陈言急中生智,来了一句。
“刺客?哪个刺客会在你家里泡温泉!”太后难以置信地道,这家伙是把她当傻子吗?
方才陈言出去后,她穿衣的功夫,原本的惊吓和羞窘慢慢压了下去,怒火腾升上来。
身为一国之母,先帝遗孀,她的尊严岂容他人践踏!
而且她还记得自己梦中以为对方是先帝时,那些羞人的反应和话语,这让她更是恼羞成怒。
也就对方是陈言,她方给其分辩的机会。
若换了是别人敢碰她一指头,她早让人把对方砍了。
可这家伙的分辩未免也太离谱了,哪有刺客光着身子泡在他家中温泉内的?
“太后,其实这也挺合理。”
“这刺客来我家中行刺,结果臣不在,于是她决定在此先躲藏几日,待我回府再刺杀臣。”
“躲藏期间,无意中发现这温泉,忍不住泡了一泡。”
“太后莫要觉得奇怪,此地除臣和打扫的丫环外,平时没人来此。”
“她就算在这里泡浴,只要机警些,并不会被发现。”
“太后也知道这温泉的妙处,能让人彻底放松,那刺客因此睡了过去。”
“不巧臣此时回来,撞上了她。”
“太后,臣绝无半句虚言,真的只是如此而已,绝无亵渎于您的想法!”
陈言伏在地上,一句一句不断圆着自己的说法。
太后听得气炸了肺,叱道:“你还敢胡言乱语!若你真以为哀家是刺客,那为何不叫来护卫,而是对哀家那般动手动脚?!”
陈言赶紧道:“臣若是叫喊起来,第一个惊动的就是刺客啊!所以才不敢叫喊,想先确认这刺客身上是否藏有杀人利器……”
太后想到之前的情景,不禁又是面色红了个透,窘迫道:“你胡说八道!哀家当时身无寸缕,一眼就能看遍,哪有暗藏杀人利器的地方!”
陈言一本正经地道:“太后所言自然甚是,但这世间杀人利器千奇百怪,臣便见过一类武器,没有任何厚薄形状,但却可致人于立死之地。”
太后听他声音严肃,微微一愕:“你说真的?什么武器?”
陈言煞有介事地道:“剧毒。只要入口,便可封喉!”
太后一愣,随即恼道:“这又是什么奇葩之论,哀家周身都在水中,就算真抹了毒,也被冲洗掉了!”
陈言迟疑道:“太后,您当时其实……并没有全身都泡在水中。有一处所在,啊不对,是两处所在,是在水面之上,而且是最易惹男子动情、让人忍不住要尝试之地……”
太后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不由羞窘难当:“你是说,哀家将剧毒抹于自己的……的……那里,然后让你,让你那个,以此来毒杀你?!”
陈言连忙摆手:“不不不,臣并不是说太后有这意图,只是说有此种杀人之法。臣只是知道曾有刺客牺牲色相,在那里抹了剧毒,让人尝试时暴毙,还感叹了一句‘世间还有放心乃’吗?虽然匪夷所思,但确实真有其事!”
太后气恼地看着他,虽觉他是胡说八道,但又暗暗有些迟疑。
这家伙神情不似作伪,莫非他当时真是这么想的?
可一转念,她又恼怒起来:“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