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唐韵因惊见陈言无遮之体,转身之前就已经将双眼闭上,这会儿仍没睁开。
陈言探头看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估计方才她拉开被子时,因为看到他身无寸缕而受惊太甚,没有留意旁边卫菡的衣物,否则现在说就该是质问卫菡在哪,而不是慌里慌张找话转移话题。
他定定神,道:“若是一般女子,臣自然不会与其计较。可皇上可不是普通人,胜比男儿,岂能一概而论?”
唐韵气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是在记朕的仇了?”
陈言不慌不忙地道:“那得看皇上是否承认来这并不是为了找郡主的,而是迫于无奈来找臣帮忙。可您又不想失了面子,于是乎就找了个借口,说什么来找郡主,还装出这般愤怒伤心和绝望的模样,为的是让臣主动提出帮忙,因为臣为了护她,只能这么做。”
唐韵和卫菡同时一愣。
良久,唐韵才长吁一口气,脸上神情恢复了常态,道:“看来要瞒过你这家伙,十分不易。但你是如何看破的?”
卫菡更是错愕。
陈言竟说对了!
“首先,皇上和郡主是过命的交情,怎可能为一个贝明王就对郡主真的动打动杀?”
“其次,皇上是何其坚毅之性,怎可能为一个贝明王便如此绝望?”
“尤其是大梁和大夏结盟之事尚未定论,您更不可能此时便失去信心。”
“再次,皇上为了装出着急之态,故意半夜来此,然而贝明王已离开数个时辰,若您真想找郡主的麻烦,怎可能现在才来臣这里?”
“毕竟您也知道,郡主最可能找的人,便是臣了。”
“若是要到臣这里寻郡主,自然该早些来。”
“而您此时方来臣家中,想来此前一直在犹豫不决,既想找臣帮忙,又觉得自己食言,有些丢脸,直到事情紧急,才不得不下定决心。”
陈言一句一句说着,唐韵听得默不作声。
等到他说完之后,她才叹道:“知我者,莫若你也。也罢!朕也不再绕圈子了,贝明王此时已经出了京城,你即刻前去,设法将他找回。此事若成,朕便不再追究卫菡伤害贝明王之事。”
陈言错愕道:“事关国家存亡,皇上竟这么敷衍么?原本皇上便没打算真的重罚郡主,这算什么奖赏。”
唐韵一窒,这家伙,又来讨赏!
不过事关重大,她也无心与他再耽搁,没好气地道:“你又想要什么!”
陈言眼睛亮了起来:“臣嘛,对收集某些金牌比较感兴趣……”
唐韵错愕道:“你又想要免责金牌?到底你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竟需要这么多免责金牌?”
陈言干笑道:“皇上误会了,臣真的只是对收集感兴趣。”
唐韵哼了一声,道:“算了,朕也不想与你废话,若能成功,便再赏你一块。”
陈言喜道:“多谢皇上圣恩!臣即刻动身!”
他故意绕这么大个圈子,为的就是得到她这承诺,既已到手,自然不再拖延。
唐韵得他允诺,稍放下了一点心,道:“朕走了,将人带回来后,无论有多晚,都要立刻入宫报知于朕。”
说着便要睁眼离开。
陈言大惊,她要是睁开眼睛,岂不立马看到卫菡?
情急之下,他猛地窜起身,从后面一把捂住她双眼。
唐韵这一惊非同小可,喝道:“陈言你做什么!”
陈言拼命朝卫菡挤眼色,同时道:“呃,您猜?”
唐韵从没想过这家伙竟敢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颊上微晕,却低喝道:“放肆!你可知此乃渎圣之举!”
陈言哪会不知道这一点,但这时为免卫菡被发觉,也只好行险。他一边继续朝卫菡使眼色,一边道:“臣绝无此意,皇上明鉴!”
唐韵被他捂着双眼,心乱起来,喝道:“再不放手,朕可不客气了!”
此时卫菡终于如梦方醒,知道他是在催自己躲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没找着能藏身的地方,只好一咬牙,朝不远处的小门扑去。
那门是通往浴房的,躲到那里自然不会被唐韵发觉!
陈言大惊道:“不可!”那门开启关闭都有动静,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的话,必被唐韵听到!
卫菡一震停步,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制止自己,但晓得他必有道理,无奈之下,只好折向,朝着大床的方向扑来。
唐韵完全没察觉她,嗔道:“找死!”猛地反肘一顶。
陈言哪有半分防备之力,登时被一肘肘在肋骨上,惨叫一声,却兀自不敢松手。
趁这机会,卫菡已从唐韵身边扑过,猫着腰钻到了床下。
陈言这才松了口气,正要松开手,唐韵已一抬手抓着他右腕,一记反拧。
陈言痛叫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她已转身一记粉拳朝着他面门轰来。
“不要打脸!”
陈言惊呼声中下意识抬手护脸。
唐韵拳势一变,向下一沉,打在了他小腹上。
“啊!”
陈言惨叫声中,整个人抱着肚子蜷倒在床上。
床下,卫菡听着情郎这般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