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租房市场不算活跃,毕竟地价贵房价高,而一般老百姓也没有必须在京城内居住的刚需。
而且越贵的房子越没人租,毕竟有钱的自己有房,没钱而有官的有朝廷指的官邸免费居住,就算官品不够没官邸的,朝廷也会提供低价的房宅供租用,其余没钱没官的也没必要非住京城不可。
萧舒所租的这宅院,地段贴近核心区,建筑也颇为华美。
而且出乎意料,居然是间七开三进的大宅!
要知道朝廷律法规定,无官无爵者不能修建这种大宅,换言之,这房子应该是某个王公显贵的自宅。
这种地方,价格绝不便宜。
而且位置离福宁街挺近,步行过去估计半刻钟就到了,可说黄金地段。
萧舒被贬为庶民,所有财物都是要被抄没的,她哪来这么多钱租这么好的地方?
“这是安阳公的私宅,我象征性地给了一两银子的月租银,给租下来的。”萧舒浅浅一笑,神情间有些小得意。
“一两?”陈言吃了一惊,怀疑起来,“那个什么安阳公,不会是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念、想占你便宜吧?”
这宅子租房市场一月至少要十来两银子,对方只要一两银子,除了心怀不轨外,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我乃戴罪家眷,安阳公就算是真有心思,也不敢碰我。”萧舒颊上微晕,说道,“更何况,他已经快九十啦,站起来都难,更何况其它?”
“这也不一定,有些老头儿啊,玩得可变态了……咳,不过他应该不至于。那他图的啥?”陈言奇怪地道。
“因为这宅子不是他给的,而是先生给的。”萧舒看着陈言,眼眸中满满的感激。
“本官?”陈言指了指自己,大惑不解。是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他啥时候有过这宅子了?
“安阳公的第九房小妾,因为我的引荐,向青山银庄借贷了十二万两银子。”萧舒解释道,“而且后续可能还会有借还方面的事务,所以对我特别照顾,低价将这宅子租给了我。而能做这中间人,乃是先生赐给的机会,自然随之而来的好处,都是先生给的啦。”
陈言这才恍然大悟。
“先生大恩,萧舒此生难忘。若您不许我再在外面做这借贷的引介之责,我只怕此刻已经在外潦倒难活。”萧舒对着陈言跪了下来,伏倒在地,名副其实地五体投地,“自今往后,大人若有什么吩咐,民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言看着她伏低的身姿,暗叫厉害。
没了宁王,她整个人都似活过来一般,手段也厉害起来。
这对他誓言报答几句话,背后的意思则是“我都这么说了,反过来说,以后要是我有事,你还好意思不帮我忙吗”。
自然,那贷款销售的差事,他也不好意思收回。
而那能给她带来巨大的经济收入,已远比普通人的收入高得多,足可生活得相当优渥。
而且她是被贬了,但小王爷所欠的巨债还是得还,把他陈某人舔好了,他自然会在那方面帮他们的忙。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要把她撇到一边的意思,连忙上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诚恳地道:“言重了,夫人与本官关系匪浅,今后若有什么需要,可尽管去找我。”
萧舒由得他抓着自己玉臂,微羞道:“多谢先生。”
陈言看着她这淡妆素裹的娇羞之态,不禁心中微微一热。
不再像过去般华服锦袍,她有如从一层重甲中卸了出来,失去了那抹艳丽,但反而透出些素雅的感觉,用“楚楚动人”四个字来形容,正是再恰当不过。
加上她身上那股成熟风韵,使得这两天被动禁欲的陈言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先生……”萧舒见他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起来,更是双颊绯红,低声道,“这宅子颇大,又没个男主人,晚上住着甚是凄凉。若大人不嫌,要么……”
她正说到这里,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陈言正听得心思乱动,晓得她后面要说的肯定是要他留宿,哪知道被这声咳嗽惊动,顿时一脸不快地转头看去。
顿时一愣,眼睛再移不动了。
他们进来后还没来得及关门,此刻高高的门槛外,一个身着碧裙的妙龄女子正站在那,一张宜喜宜嗔的俏丽脸蛋上,满是嗔怒之色,正狠狠瞪着他。
萧舒也是一惊转头,见到那女子,慌忙把手臂从陈言手中抽了出来,尴尬地道:“念儿,你怎么来了。”
那妙龄女子右手轻提罗裙,跨入门中,左手则拎着个提篮,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
入门后,她面若寒霜地走到两人跟前,将萧舒拉开两三步,自己挡到了萧舒身前,瞪着陈言道:“夜色渐至,你一个大男人在寡居之人家中逗留做什么,还不快快出去!这里左近就有京兆卫,莫要嚷叫起来,反害了你自己!”
陈言没理她,目光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起来,啧啧暗赞。
正点!
看发型,该是个未嫁的女子,估计二十不到,身段丰而不肥,该饱满的地方一点不含糊,该纤细的所在也是绝不多一分。
而且她个子还挺高,比之萧舒还高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