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拍花子抡着双臂,甩着火轮脚在后面疾追,伸着舌头喘成狗,却眼睁睁看着马车离他们越来越远。
脑袋包的露出两眼睛的络腮胡,跑的都快吐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朝着马车伸手,眼睛赤红:“银……银子,还在,马车上。”
其他三个男人听了,呆若木鸡,随后又抡手甩脚的跑。
但,实在是跑不动了,汗水粘着他们,把他们碰瓷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离他们的视线。
人跑了,银子也丢了,回去怎是一个死字了得。
“哒哒哒……”
马儿欢快极了,一直朝后观望的项龄,没再看到追他们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追来。”
项瓷抖着缰绳:“没追来也不能掉以轻心,得赶紧回镇上,再去和爷爷汇合。”
项龄点头,是这个理。
她朝马车里望去,十几个孩子,小的还在发抖,大点的却已经带了笑容。
他们逃出来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远远的,项瓷看到了镇门。
这个镇门和她刚才看到的镇门不一样,更加古朴高大,上面还书写着‘平安’两个大字。
项瓷明白,这是平安镇的另一个入口,她们居然被拍花子给送出了镇,这若是没逃出来,又没有马车,真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刚才的热血沸腾,此时只剩下后怕。
刚进镇,一名八九岁的男孩子,哽咽哀求道:“小哥哥,我家到了,我想下车。”
没看到家人,他还是怕的。
现在眼看着家就在前方,他就特别想下车,真的是害怕马车又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宁愿现在下车,自己跑回家,也好过于坐这胆颤心惊的马车。
本想把他们送到衙门的项瓷,听到小男孩的话,吁了一声拉住缰绳。
她是想把孩子们送到衙门,请县令大人帮他们找到家。
但现在有孩子说他的家就在这里,那就停车吧,她也没说非得一定要送到衙门才能停下来。
马车停后,小男孩在项瓷的目光中,胆怯又高兴的跳下马车,随后撒腿就跑,边哭边喊:“娘……”
这一下好了,马车上其他的孩子们,听到这一声喊,也崩不住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哭戚戚的喊着要回家找爹娘。
那个两岁的小孩子,站在车辕上就要往下爬,若不是项龄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铁定摔下去。
项龄刚把他放下去,他就如泥鳅般,咻的从她手里溜走。
马车上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项瓷抖了一下缰绳:“咱们也回去,马车赶到那个巷子里去。”
此时大街上的那些人都朝这里来望,若不是看她们是小孩子,就刚才那些狼狈的小孩子们,从马车里跳下来哭喊的凄惨模样,怎么着也得把她们给抓起来。
项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并顺势钻进马车里,挡住外面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项瓷对上那些人的目光,也挺无语,忙把马车赶到旁边的小巷子里:“下车。”
“小七,你看。”马车里的项龄掀开帘子,双手伸到项瓷面前。
项瓷看着她手里的银锭子,瞳孔徒然瞪大:“银子!”
没见过银子的项龄,瞬间呆若木鸡:“这就是银子,我只见过铜板。”
整个的银锭子,别说项龄没见过,怕是她老子娘也没见过。
谁家里有碎银,那都是员外家的极别。
就他们这种人家,有完整一吊钱的,那都是殷实人家。
平常看到人都是几个铜板,最多十个。
项瓷想到她先前看到项龄和银子的面画,再看看已经被项龄从坐椅下拖出来的小箱子,她眯了眯眼:“全拿走。”
她先前看到这画面时,还以为是项龄和拍花子是一伙的,把她们全卖了,然后得银子。
现在才发现,小人的是自己。
而且,就自己看到银子和项龄的画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她可以看到一个时辰后的未来?
可是,她不记得要怎么才能做到。
算了,回家再想再练习。
没见过银子的项龄立即冲进马车里,把银子往衣服里兜,但银锭子着实是太大了,只能装几个就装不下了,瞪着银子好像和它有仇。
项瓷爬上车看向小箱子,很好,一箱子的银子。
有银锭子,也有碎银。
“等我!”
项瓷扔下这句话,跳下马车飞下跑了,留下项龄心惊胆颤的在原地等着。
怕项瓷遇难,怕拍花子追上,怕爷爷发现她们还没回来正担心着。
杂七杂八想着时,项瓷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背篓,比她们先前背的要大点。
项瓷飞速爬上马车,扔了一个背篓给项龄:“装上,里面垫了青草。”
项龄接过装了青草的背篓,这青草和这背篓,一看就是背野物来镇上卖的人家的,上面也带了个盖子。
别管那么多,银子重要,抢拍花子的银子,天经地义。
两人心慌慌的把银子装在背篓里,铺了浅浅的两层,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