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对退婚这事早就知道,这几天憋的她火大,现在撕破脸了,也就不必再忍着,当即怒喝:“行啊,既然撕破脸了要退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退就退,我会到学院敲锣打鼓的告诉学院的所有人,钱登科是个见异思迁,见钱眼开的负心汉。”
钱母一听到严氏说要这样做,怒火冲天,跑到学院去敲锣打鼓的喊这事,那岂不就毁了她儿子的前途?
她还等着儿子给她挣个诰命夫人一衔呢,岂能让山野村妇毁了她金贵的儿子。
她脸红筋暴:“你想毁了我儿子?”
“你都要毁了我女儿,我怎么就不能毁了你儿子?”严氏不退让,声音吼的比她还大。
项仁和跟钱父两人相对面坐,也是黑着脸,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本是站在院子里的余氏,带着崔氏石氏来到堂屋。
伸长脖子往里看的项瓷,看到奶奶带着娘亲和大嫂前往堂屋。
那架式真有种佘太君上战场的霸气,让项瓷眉眼发亮,悄悄摸到门口边侧,光明正大的偷听。
余氏一进堂屋,项仁和跟严氏起身立于一旁。
钱父钱母倒是想撒泼,可在人家家里也不敢,也只好带着一身愤怒起身,别开脸。
余氏拿起桌上的婚书,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看向钱氏夫妻:“退婚,可以。”
严氏惊呼出声:“娘。”
钱氏夫妻惊愕的看向余氏,刚才还要吵上天,没有想到此时就同意了,还这么温柔。
果然,读过书的女人和没读过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严氏就是个泼妇,余氏这样的才是秀才家姑娘。
这惊喜来的太快,钱母生怕余氏后悔,严氏反悔,立即道:“十两聘礼钱不用退了,算是我们补偿项四姑娘的。”
看,她们钱家可是很有礼,也很大方的人,不和你计较这些,连聘礼都不需要你们退回。
余氏淡淡道:“不必,我项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孝,既然要退婚,那就退的干干净净,什么也别扯。”
她看向严氏:“把聘礼十两银子拿来退回去。”
严氏恨恨的剐了一眼钱母,回屋拿来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钱母倒不是舍不得十两银子,而是想着赶紧退了,不和他们沾边,这才想着赔十两银子,反正胡员外多的是银子,不差这十两。
现在看到桌子上的十两银子,她很想没风度把银子抢入怀中,但她忍住了,干笑道:“倒也是那样说的。”
余氏把银子推到她面前,语气淡然的很:“是这样说的,是你们钱家对不起我项家,又不是我项家对不起你钱家,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
钱母没有想到余氏会说这话,她还以为项家怎么着也得守着最后一点脸皮,怎么说她儿子马上就是举人了,怎么能那么不给她面子呢。
要知道,项婉的弟弟项信槿可是和她儿子在同一个学院。
若是把脸皮撕的太难看,她儿子回到学院,随便说说两句话,那项信槿还能在学院里待?
这点她都能想得通的事,怎么这项老婆子却想不通?
余氏把钱母的表情看在眼里,目光一点也没有退缩,继续说道:“咱们这周边十二个村子,大家都知道是你家儿子被胡员外看中了,所以才要退婚,这说明是你钱家出尔反尔,见钱眼开。”
钱母微怔,这山坳坳里的十二个村子都知道了吗?
随后她又一脸不屑,哼,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她儿子以后又不打算住在这小山村里,更不会娶小山村的姑娘。
什么出尔反尔,见钱眼开都和她儿子没关系。
待到将来她儿子做了官,谁又知道现在的事。
再说了,做官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只是退一个婚,怎么就把人品给踩了。
钱母如此一想,又鼻孔朝天,满脸不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项瓷看到她这种表情,真想甩她两巴掌,拳头都握紧了。
钱母冷笑:“这话说的,大家都知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儿子没错。还有,咱们是不是扯远了,我就是来退婚的,又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余氏微点下巴:“对,我收了婚书,退了你银两,你可以走了。”
钱母看着坦坦荡荡的余氏她们,却愣是不敢抬脚走人,总是觉得有点什么不一样。
她环顾四周后,怯怯道:“就这样,没了?”
余氏讥笑:“对啊,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想我拿大扫把赶你出去?想让我去京城告诉我项家老大爷,说我被一个秀才给欺负了?”
“还是告诉县令大人,钱秀才攀了高枝,嫌贫爱富来退婚?”
“或者是说,你想听我说我要去胡员外那里说几嘴,让他不要接受钱秀才?”
“更或者是闹到钱家村,把你这群贪幕虚荣的人除族?”
余氏每说一句,钱母心就跳一分,再看向余氏时,眼里就带着惧意,对方每说的一句,都可能会成为阻止她儿子前进的路。
可对方明明知晓这些路子会挡了自己儿子的路,却愣是不去做,而只是在自己面前说。
这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