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后面的孙里正,听到这话,知道自己再不出来,这项疯子是真的会把这小崽子给拖回项家村出气。
到那时,想要再把小崽子抢回来,不脱层皮这人可是要不回来。
要不然怎么说,这十二个村子就项家村是流氓村呢。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这周边几大山头,就项家村有铃医,就项家村童生最多,还出过进士,人口还最多,村子最大。
哪怕知晓他们是流氓村,这周边村里的姑娘们,也是挤破脑袋的想要嫁进去,连他们孙家村的姑娘也不例外。
这若是和项家村交恶,村里姑娘想要嫁入项家村那就不可能了。
听说,钱家村的钱童生和项老匹夫的孙女悔婚后,项老匹夫就放话出来,以后项钱两姓不通婚。
当然,已经嫁了,或娶了的就算了,总不可能让他们休妻吧?
这老匹夫虽然嘴毒,可他的心却是很软的,只要不触到他的底线,万事好商量。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知道蝗虫要来后,让村里人来通知这些村子做好准备。
这一点,孙里正觉得自己做不到。
若是他知晓蝗虫要来,他必定是要让自己村赶紧收获,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其它村,不跳脚都是最轻松的。
可这老匹夫做到了。
这次之所以带村里后生崽去钱家村打架,听说是村里后生崽给大家通消息时,被不相信的钱家人给打了。
孙里正听到时也觉得钱家村人做的过份,这给你消息,信就信,不信就算了,打什么人?
不知道那老匹夫骂起人来带毒,打起人来见血!
没事惹他干什么,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这次村里也得到了蝗虫来的消息,但几乎没有人信,也就没有收稻谷,然后全村就秃了。
粮食没了,村里人有气,想要一个说法,也是合理的,他也支持,但他没那个胆,只好缩在后面,想看看情况再说。
哪里知道,一出手就被打趴了。
这对象错了,你连还嘴的机会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嘴就给你打肿。
他若是再不出来,项老流氓能把这后生崽拖回项家村。
后生崽若是敢还手打他,那些拿着家伙什,虎视眈眈的项家后生崽,能冲到孙家村,把他们的铁锅都给砸了。
惹不起只能认怂。
想到此,孙里正忙走出来朝项老爷子抱拳:“哈哈哈,项老哥,都是老弟我做没教好,还请项老哥看在老弟的薄面上,放那小子一马。”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约束他们,好好教导他们。”
项老爷子也没真想对他们怎么样,不过是要把自己的态度拿出来。
闻言,便把手中后生崽朝孙里正推去:“老弟说的什么话,你都出来了,做老哥的还能真和后辈们计较不成。”
孙里正接住推来的后生崽,差点被带倒,面红耳赤道:“谢谢老哥理解。”
他把后生崽推给身边人,忙上前道,表情严肃:“项老哥,老弟有一事不明,可否请老哥借一步说话?”
项老爷子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不然,他怎么让孙里正把话传出去。
他不动声色的和孙里正往旁走了几步,便听到孙里正压低声音说道:“项老哥,你让人来通风报信说有蝗虫灾。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但若是和项老哥交好,万一有什么事……啊呸呸呸,刚才什么也没说。
“哼!”项老爷子冷眼斜看他,“这事还要我教?”
孙里正一头雾水:“这怎么……我也不知道啊。”
他若是知道有蝗虫到来,他还能不让全村人收稻谷?
还能让蝗虫把他们孙家村的庄稼给吃了?
项老爷子一幅鄙视模样:“没听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
孙里正脸微红,忙点头:“听过。”
但这和蝗虫灾有什么关系?
项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听过却不懂?我们项家村的祖祖今年八十六,见过洪灾,旱灾,蝗虫灾,地龙翻身,风灾,雪灾……他们这些活了近百年的人,那活的不仅仅是寿命,还是他们的经验。”
孙里正越听眼睁的越大,他明白了。
项老爷子见他懂了,却又怕他乱传,直接把话听的很明白:“这次的蝗虫灾到来,就是我们村的祖祖看天气,以及他的感觉猜出来的,然后告诉我,我又告诉了全村人,再又让村里人告诉这周边的村子。”
“懂?”
最后一个字,那就是要烙在孙里正的脑门上。
尴尬不已却以为得知真相的孙里正,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老哥说的对极了,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实在是妙极。可就是我们孙家村,最长寿的也不过是七十……”
哎,村子人数比不过,年龄也比不过,怎么连田地也比不过……等等,田地,差点忘了。
刚才还恨不得把自己原地埋了的孙里正,又生机勃勃起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老哥,你看老弟我这村里的粮食都没了……老弟想厚着脸皮问老哥买点你们村的稻谷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