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铃医其实更想自己来,生怕他们把人参须给挖断了,但想想他们虽然不是医,却也是沉稳的大人,这点还是知道的,便没再多说什么。
一切搞定倒是让项瓷欢喜,她就不喜欢这样的谈来谈去,烦。
有爷爷搞定,她乐的清闲。
项铃医的目光,这才看向其它药材,眼露满意:“其它的药材这样其实也是可以收的,都一并送来炮制,我再去山里挖其它的药材来种。”
项老爷子和项瓷自然是同意的。
项铃医把三支人参放进肩上的褡裢里,动作轻柔,满眼温柔。
来到院里,再把这褡裢放进装有花露水的背篓里,喜笑颜开的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正要离去时,有人跑来喊:“仲子,有外村人来咱们村找你看病。”
项铃医倒是有点惊讶,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住在这里,但一般都是他走村串巷的,很少有跑到村里来找他看病的。
项瓷也很好奇,忙探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匆匆跑来,嘴里喊着:“项铃医,救命,快救救我孙子,他发热了。”
“怎么都不退热,听说你能看这种病,我就来了。”
有病人了,项铃医又正色起来,朝中年男人走去时,还不忘对项瓷小声说道:“把背篓先拿进去。”
倒是严谨。
项瓷提着背篓回屋,再跑出来,项铃医已经在给那孩子把脉。
这孩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面容通红,看着就像是发热,但他没有抽搐,也没有口吐白沫。
他脸上有一个又红又肿的包,看着就像是蝗虫咬的。
项铃医给孩子把了脉之后,自药箱里拿出一个竹筒,对中年男人道:“扶他坐好。”
中年男人扶着孩子坐好,满脸焦急:“项铃医,他这真是被蝗虫给咬的原因吗?”
“嗯,是的。”项铃医捏着孩子下巴,把竹筒里的花露水灌了一半下去,“他身体强健,恢复会很快,别担心。”
哪怕是听到这话,中年男人依然是一脸焦急,嘴里问个不停。
项瓷站在旁边盯着孩子看,眉头紧蹙。
蝗虫是同一天来的,前后不过三天,就算不是同一天被咬,也不可能有些孩子会死,有些孩子却还在发烫昏迷?
而且,被咬的人里面,不只是小孩,也有大人。
可最后死的却是孩子,大人一个也没有,哪怕大人身体发热,身体抽搐,口吐白沫,最后也没死。
而且听项铃医说,死的那三个孩子都是三岁以下的。
如此,是不是就可以说明,大人可以扛过蝗虫的毒性,年龄越小的孩子,死亡率越高?
这才造成有些孩子死了,有些孩子发热却还活着。
想通了的项瓷,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等待效果。
喝了花露水几息后,孩子幽幽醒来,看向中年男人:“爷爷,我怎么了?”
中年男人见孙子醒来,喜极而泣:“没事了,没事就太好了。项铃医,你真是好人。我等等,我家老婆子马上就来,她身上带了钱。”
正说着,一个妇人气喘吁吁的,边哭边抹泪的朝这边跑来,嘴里喊着我的宝啊我的宝。
中年男人冲妇人挥手高喊:“孩子他娘,这里,咱孙子没事了,快来。”
妇人大喜,忙快步跑来,见到孙子没事,对着项铃医就跪下去:“项铃医啊,真是谢谢你啊,宝就是我家的命根子啊……”
中年男人忙接她话头:“孙子没事了,快给项铃医钱。”
妇人这才哦哦的去掏身上的铜板,嘴里面还不停的说道:“我们村里有好多个孩子发热呢,怎么都退不去,然后就听到余家村人说,项铃医可以治这种发热,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项铃医,你的脸怎么了?看着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余家村!
项瓷眉眼跳了跳,又是余家村人!
他们会这么好心?
项铃医半夜赶去他们村子救人,他们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要打项铃医,他们会这么好心的介绍别村人来这里看病?
项老爷子重重冷一声:“余家村人吗?那还真是意外,打了我们村的铃医,还好心介绍别村来这里看病?”
把铜板塞到项铃医手里的妇人,微怔,抬眸看向项老爷子,又看看自家男人:“余家村人打了项铃医?”
项铃医把铜板转手递到项瓷手里:“不但拿板凳打,还拿柴刀追着砍。”
男人和妇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项铃医行得正坐得端,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还能为什么?我是铃医,治病救人,他们村有三个孩子没了,怨我不早点带药去给他们治病呗!”
男人和妇人相视一眼,明白了,他们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由一阵后怕。
如果他们没来,是不是他们的孙子也就要没了?
这太可怕了。
男人搂紧怀里的孙子,看着项铃医,面容严肃:“项铃医,你别听他们胡说,这阎王要人三更死,就不会留到五更天,你怎么能和阎王爷抢人。”
妇人忙笑道:“对对对,你们行医的,是在救人,那是在